方初起身,伸手请道:“表哥备了薄酒,两位妹妹请!”
细妹上前对林亦真和林亦明身边媳妇请道:“两位嫂子也请过那边去吃一杯酒吧,这里不用咱们伺候。”
林亦真一看这架势,忙道:“你们去吧。”
林亦明虽满腹狐疑,但也叫陪房下去了。
小书房圆桌旁,方初和清哑坐在上首,林亦真坐在方初下方,林亦明坐在清哑下方,旁边没有一个人伺候。
方初便亲自执壶,给三位女子斟酒。
林亦真急忙站起来,说不敢当,要接过壶去自己斟。
方初抬高手臂,沉声道:“我身为兄长,照顾妹妹也应该。往后,咱们越少有机会坐一处吃酒了。”
林亦真不由放手,心却沉了下去。
清哑待方初给她们都斟过了,接过壶去,为他斟上,又为他布菜,方初也不拒绝,随她去,自己举杯对林家姐妹道:“请!”
都饮了一杯,放下,清哑为他们再满上。
这次,林家姐妹没有阻止。
因为,方初说话了,她们都听住了。
他幽幽道:“还记得当年,姑妈头回带你们回家,我们兄弟姊妹把园子都差点闹翻了。那个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林亦真眼中露出回忆神色,眼神也温柔起来。
初表哥带着她们玩的日子,快乐得无忧无虑,连闯祸的后果都不必担忧长辈责罚,初表哥自有法子收拾残局。
那时候她想,要是能天天和初表哥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父亲在外任,她能见表哥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屈指可数的日子,成了她成长岁月里最美的记忆!
直到那一年,母亲接到外祖家来信,说初表哥定亲了,她还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只觉莫名伤感,沉闷了好一阵子。
再见面,便是表哥断手退亲后了。
她心疼得不能自已,暗下了一个决定。
可是,郭清哑横在了她和表哥中间……后来,他们便没有后来了,有的也是难堪的记忆,全不似小时候的美好。
林亦明也想起往事,心中也是一疼,低头吃菜。
方初又举杯邀请她们,清哑为她们布菜。
连吃了三杯,方初放下筷子。
林亦真也肃然凝神,看着表哥。
方初一字一句对她道:“可是再亲的亲人,你不给别人活路,别人也不会给你活路。断了别人的生路,说不定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林亦真一愣,完全不知这话含义。
林亦明却不同,几乎立即站起来,叫道:“表哥这话什么意思?”她眼睛瞪的吓人,声音尖锐,身子微微颤抖。
林亦真抬手制止妹妹,示意她冷静。
她认真地看着方初问:“妹妹也想问:表哥这话什么意思?”
方初痛心道:“看见谢家内斗成这样,想起往事。当年,我曾对谢吟月说过这话。她不以为然。如今正是自食恶果。”
林亦真追问:“这和妹妹有关系吗?”
方初斩截道:“有!”
林亦真再问:“请表哥指教!”
方初道:“崔嵋的事已牵累方家,愚兄今天对妹妹说这句话,请妹妹谨记:再亲的亲人,你不给别人活路,也休想别人给你留活路!”
林亦真身子摇了摇,头脑一阵晕眩。
林亦明愤怒道:“表哥这话真可笑!姐夫的事怎会牵累方家?大姐前日还说来找表哥商议个主意,亏得我给拦住了。我断定来了只会讨没趣,如今方家哪还会认林家这门亲。果然,这就要撇清了!”
她将目光转向清哑,冷笑道:“郭织女本领不是大的很吗?太皇太后不是赐了凤令吗?现在方家有难,为什么你不去找太皇太后作主?为什么不去告御状?你真要为方家告御状,皇上不会不理。还是你根本就怕担责任,怕连累,不过是个笑话!”
方初连连断喝:“住口!”
可是林亦明好像疯了一样口不择言,一直冲清哑发作。
她恨透了清哑,原本她们和外祖家好好的,就因为郭清哑坚持嫁给方初,后来才出了一连串的事故。如今她母亲死了,父亲辞官在家,她和姐姐嫁人了还不肯放过她们。
她瞪着清哑,双目赤红,泪水溢出。
方初严厉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又对清哑道:“你切莫听她胡言乱语。”
清哑对林亦明道:“我爱不爱他,都不会去害别人。”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打着爱的名义行歹毒事:谢吟风为了爱抢去江明辉,抢去了又吃醋,怪江明辉对她不真心,亲手把江明辉给杀了;谢吟月为了爱一再陷害清哑,怪方初不与她共进退;林姑妈为了女儿的爱,要害死侄媳妇,就为了给她女儿腾位置。
这些人不配说爱,都玷污了爱情!
林亦明想要反击,对着清哑漆黑幽静的眼眸,却说不出一句话,牙齿咯咯打颤,身子也不停打颤。
林亦真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她先喝住了林亦明,命她不得胡说。
然后,她郑重对方初道:“表哥今日说这话,不会无的放矢。请表哥放心,表妹记住了。绝不让表哥失望!”又冲清哑道:“多谢表哥表嫂款待酒饭。妹妹告辞了。”
说完,离了席,向方初二人施礼。
又命林亦明给清哑赔罪,然后告辞。
回程的马车上,林亦真蹙眉思索。
林亦明尚未平静,含泪道:“大姐还没看出来吗?母亲不在了,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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