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织锦世家也要来人呢。姐姐,我再梳个头,回头咱们一块去瞧热闹。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姐姐,你头发梳得真好,帮我也梳一个吧,今天来许多人,别让人瞧见我不妥。姐姐……”
他一句接一句,根本没给如棋反问的机会。
如棋想当然地认为,他是老爷太太带来的。
再被他一捧,立即就欢喜了。
如棋帮适哥儿梳头,适哥儿问:“姐姐几岁了?”
如棋道:“九岁了。”
适哥儿想,比他大两岁。
他道:“我也九岁了。”——自己给自己长了两岁。
他身高和如棋差不多,如棋也就信了。
半个时辰后,适哥儿和如棋从屋里出来。
一媳妇见了她们惊讶道:“哟,如棋,这是谁?好个漂亮的丫头。怎么跟你像两姐妹似的?”
适哥儿抢着道:“我是她妹妹!”
那媳妇道:“怪道这么像呢。”
旁边另一人也道:“两人都一样精神。”
一面感叹,一面把她们看了又看。
等她们过去后,两个英气的小姑娘互相对视一眼,一齐发笑,好像做了什么淘气的事儿,藏了什么秘密一般,手拉手跑向前面。
适哥儿边跑边笑道:“如棋姐姐,我就做你妹妹。”
如棋道:“好!我们跑去玩不要紧吗?”
适哥儿道:“不要紧。这么多人呢,谁管我们在不在。我跟你说,今天要来好多人呢,不去前面瞧热闹可惜了。”
如棋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妹妹,想当然地以为,她在太太面前很受宠,才敢这么大胆;而她自己也是特殊的,所以,就跟着放肆了。
适哥儿带着如棋去外宅,当然不是看热闹那么简单。
陈家今天要来许多客人,他想找熟人。
结果,他和如棋转了一圈后,一个熟人也没看见。
方家的、郭家的、严家的、沈家的,所有他认识的人家一个熟人都没见,他生气地想,姓陈的老东西好大架子,连方家也不请。
他真是冤枉陈老爷了,以陈家这样的家世,还够不上资格和织锦世家相交。当然,帖子肯定会下,但人家却不会亲自来,顶多派一个管事或者族人前来,尽到礼数也就够了。
适哥儿认识的都是有身份的,下面人不太认识,才以为陈家没请。找一圈没找到,正想走,忽见陈老爷引着方瀚海往厅堂去。
面对陈老爷满脸赔笑、众人招呼,方瀚海淡淡虚应。这举止不但没显得他无礼,反衬出他器宇不凡,在众人中鹤立鸡群。
哎呀,亲爷爷来了!
适哥儿霎时眉开眼笑。
方瀚海会来陈家,还是适哥儿一番作为造成的结果。
适哥儿那天放了些流言出去,说陈家要踩着织女上去,方家很快得了消息;方瀚海本就在留意陈家,再一听这话,便亲自来了。
一时到了厅堂,让座献茶,又寒暄。
“没想到方老爷能赏脸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陈老爷一面对方瀚海客气,一面在心里猜测他的来意。
“陈老爷客气。在下也不敷衍,就说实话了:最近方某原是没有心情出门的,为了什么,不说诸位也都清楚。然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方某孙儿失踪,死活不知,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听说陈老爷请客,便过来了,想借此机会请各位行内朋友援手。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哪位就能察觉线索,那就是方某恩人了。方氏一族将感激不尽!”方瀚海抱拳,先对陈老爷,后对堂上众人,神情沉痛、言辞恳切地说了一番话。
“方老爷请放心,陈某一定会留意的。”陈老爷急忙表态。
他说了不算,还招呼所有来客,代方瀚海恳求、卖人情。
同时他心里也松了口气,觉得方瀚海这理由说得过去。
众人忙都纷纷表示,一定帮方家留意动静。
一时又有人义愤填膺地骂那掳走方家长孙的人手段下作。
方瀚海适当地接受众人安慰,又对陈老爷再三感谢。
……
外面,适哥儿扯着如棋转了无数圈,好容易看见方瀚海出来了。
方瀚海来了陈家,怎能不到处看看呢!
人有三急,他也要如厕不是。
正慢悠悠地走着,忽然两个小丫头从面前跑过,其中一个经过他身边时,手飞快地往他腰间塞了什么东西。
他本能就想捉住她,却慢了一步被她跑了。
他摸着腰间那纸团,疑惑地去了净房。
那纸团自然是适哥儿塞的。
他在如棋那发现有描画花样的纸笔,就趁如棋不注意写了个小纸条,想着等会找到熟人就把这个塞给他。正写的时候被如棋发现了,问他写什么。他装害羞说乱画的,捏做一团藏了起来。如棋以为他胡乱画的玩意儿,不好意思给人瞧,也就没追问了。
适哥儿在纸上写道:“陈老爷是坏人。他没有鸟。”
所以说,小孩子终究是不靠谱的。
聪明什么的,也只是看情形。
首先,爷爷来了不想法跟爷爷走,塞什么纸条呢?
其次,就算传信,也该写些有用的吧,可他不写自己在陈家,也没写是陈老爷掳走他,却写了这么没头没脑两句话,谁看了能明白?
可是,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么写了。
陈老爷是坏人——掳了他当然是坏人,且眼下对方家郭家来说,坏人就是掳走他方无适的人,适哥儿认为自己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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