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一震,无言以对。
再看着弟弟笑得那样,分明喜欢,心中忽觉落寞,因道:“说的是。我也糊涂了。这事你去盯着他们。回头郭姑娘来了,你就去听听。”
“嗳!”方则很欢喜地应了。“大哥放心。都交给我。”
方初“唔”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一份管事刚呈上来的南方售卖记录来看,低着头。半天不见动静。
方则还在说“郭家真是大气,居然连这样的要求都应了!”
方初眼前浮现清哑安静的面容,又有谢吟月有所领悟后隐现轻蔑的神色,心情前所未有的烦躁烦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便命人都退下,又叫方则也去忙了。自己才闭目歇息。
一闭眼,耳边就飞来一串琴音。
他不知不觉松弛下来,静静听着……
※
郭大全回去后,告诉清哑这件事。
清哑略一想。便点点头。
越是这时候,郭家越要经营人脉。
已经连续两次送人情给九大世家了,最重要的技术都送了。何妨把人情做到底,去看看又如何。况且她心里也很想去各家看看。长见识拓展思路是一,和他们交流是二。
她是现代人,很知道这种交流的重要性,那绝对是互惠互利的。
吴氏却没有她这份心胸,就很不乐意。
而且,她还担心清哑,不想她出去。
郭大全解释道:“娘,那些人家如今都想跟咱们好,咱们当然得给面子。小妹去了,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她也不会说。看看人家的东西,对咱们也有好处。就是对小妹也有好处。这织布和织锦虽有不同,道理还是一样。还有,也看看人家是怎么管的。”
如此说了又说,吴氏总算没再反对。
她自知能力有限,因此凡男人和儿子做的决定,就算一时想不过来也会依了他们,然后等慢慢的经历了看结果,自然也就明白了。
比如这次公开机器,若不是亲眼看见,原先再想不到这个结果。
“明儿我陪清哑去。”她提出要求。
郭大全笑道:“娘去最好了。”
傍晚时,严未央派人来传信,说明天迟一步她也去方家。
她这是为清哑着想,觉得她和方家有隔阂,自己去了能居中调和气氛。又考虑方家请清哑去指点,若她在场不便,因此说晚一步到,那时清哑事情完了,她只管陪着说笑罢了。
吴氏便更加放心了。
一宿无话,至次日辰正时分,严氏果然来接清哑。
和她同来的,还有方则和方纹。
方则骑马跟随,方纹和严氏坐马车。
严氏带着一双儿女进郭家,热情地和吴氏等人寒暄一阵后,道明来意,便请吴氏、阮氏和清哑去方家做客。
吴氏对她知眼色很满意,一口应承,和清哑去了。
同去的还有冬儿,清哑早上临时想起来要带她去见识。
因她要逐步建立郭家技术开发部门,冬儿等几个手艺精湛的织工便被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这队伍还在扩大。
闲言少述,当下大家出门,严氏和吴氏一辆车,方纹和清哑一辆车,丫鬟们带着细妹和冬儿坐另外的车,直奔方家而去。
清哑她们坐的马车外表平凡,内里宽敞精致:原木色车厢内壁,有几个暗格;下面铺陈了软垫,软垫上又铺了花纹精美的竹垫,放着各色锦绣迎枕和靠背;当中的茶几也和船上陈设一般,是固定在车体上的,茶几上雕镂出茶盘花纹,乳白的细瓷杯子和茶壶等都嵌在槽内,以防震动碎裂。
方纹和清哑第二次见面,熟悉了许多,热心招呼她。
清哑也从新打量她:不过才十二三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许是受了长辈叮嘱,她很小心又很礼貌地问清哑一些无关紧要,却又能活跃气氛、不至冷场的问题。
清哑挺喜欢她的。
说句不怕脸红的话,她觉得她们是一个层面的人。
就是没心机,所以和她说话省劲、轻松!
方纹先还小心应对,后来就渐渐露了本相,叽叽喳喳和清哑说笑起来;清哑也愿意回应,比平常活络许多。
两人才得了些趣味,车却停了。
方则在外叫:“二妹妹,到了。请郭姑娘下车。”
跟着车帘掀开,早有婆子端了绣凳来放在车前,方纹的丫鬟上来挨个搀扶方纹和清哑下车。
清哑下车后,一眼瞧见方则笑看她。
“郭姑娘,我妹妹没扰到你吧?”
他是听见车内说笑不断,所以这么问。
“没有。方姑娘很天真可爱!”
清哑先摇头,又评价一句。
方纹红着脸儿对方则嗔道:“二哥哥说的我跟老婆子一样。我……我跟郭姐姐谈的投机,相见恨晚,不行吗?”
方则见清哑不似敷衍,忍不住笑了。
“好了,算二哥说错了。”
他向方纹道歉。
跟着,又伸手请清哑,“郭姑娘,这边来。”
方纹直接上来牵着清哑走,“郭姐姐,咱们走!”
方则一愣,看着她们拉着的手笑了。
另一边,严氏也请吴氏往前走。
原来马车直接驶进了园子,至正堂前才停。
方瀚海闻声迎接出来,笑着将郭家母女迎入正堂,命人敬香茶、献异果,寒暄问好,十分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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