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鲜红的血珠,缓缓从豁口中渗出。
——表面上看是砍了一刀,但双方当事人都清楚,围观群众也看得分明,实际造成的伤害,几乎跟蜜蜂蜇了一口差不了多少。
傅小昨在边上看着,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双方实力差距过大,难怪当初陆生会被完虐。
就这样,十分钟后——
一整套刀法砍下来,对手没有受什么重伤,砍的人反倒气喘吁吁。
傅小昨默默瞅了会儿,突然出声叫住他:
“砍累了就歇一会儿吧,反正他们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少年喘着气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水瓶,喝了一口。
场下观众:“……”
事实上,当此眼下,作为对手的五个妖怪,情况其实已然没有那么乐观。
再为微小的伤口,也撑不住这样源源不断的累积。兼之对方歇下攻势后,自身的忍耐也不由随之松懈,自此,疼痛感开始越发清晰明了地反映在神经末梢上,一抽一抽地折磨着意志。
犬凤凰已经可以听见身旁队友们渐显粗重的喘息声。
对比自己身上的伤势情况,他们四个应该也没有受多么严重的伤才是。可是,他们的气息又分明急促得反常。
那厢原地休息了几分钟,少年提着刀柄,已经再次朝他们逼近过来。
樱花也跟着再次飘了起来。
随着挥刀动作,翻飞的衣袍一角,隐约露出“畏”字组徽的绣纹式样。
……原来如此。
——她的同伴害怕了。
她自己也是。
无端冒出这样的想法,她下意识地抬眼,恰好对上了正前方场边的少女,那副不辨情绪的冷澈目光。
下一秒,刀光落下。
霎时间,较之先前深刻许多的痛楚感,倏地自体内炸裂开来……这显然是几分钟前的少年还完全达不到的战力。
“……!”
想到什么,犬凤凰的心头忽然随之一片雪亮。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奴良陆生上场。
故意安排刚才的“休息”。
她愣愣看着前方那道纤秀娇小的身影。
……故意用这种方式,激出他们的畏惧。
——众所周知,奴良组的本源力量,即是“畏”。
她在用他们,来为奴良陆生的妖力增长加冕。
……以这种方式。
时间流逝,少年的刀势却变得越发凛冽凶狠起来,划出的伤痕一道比一道深——
锋刃划过空气的破空声,刺破皮肉仿若割裂衣帛的声音,还有同伴喉咙里隐忍压抑的痛哼。
——这个样子,像不像是凌迟?
又一道刀光划过眼前,深深嵌在肩上。
少年收刀的同时,小股的血液从伤口里溅泵出来,犬凤凰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架住对方手中的刀。
手指触到冰冷黏湿的刀身,她的头脑中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她能动了?
心里冒出这句话的一刹那,眼角余光依稀看见,场边的少女微微皱了皱眉。
而后,几步远外,三只镰鼬的闹腾声久违地响起来:
“哇呀呀呀呀——!陆生哥哥加油啊!”
紧接着,毫无预兆地,先前那股束缚感再次降临于身,架着刀身的手以当前的怪异姿势僵在了那儿。
犬凤凰跟咫尺之距的少年对视着,有一瞬间,彼此双方都怔了住。
不对劲……
有哪里不对劲!
刚才那一瞬间她明明恢复了行动力,就在——
就在三只镰鼬跳起来之前的一瞬间……
——镰鼬?
……被座敷留在场上的镰鼬。
乍一看,她似乎的确是受了激将,故意把小孩子派上场——可要是抛开表面呢?
从行为本质上看,其实是她宁肯把凤凰火换下去,也要把三只镰鼬留在场上……
再往前追溯,整整两天,六十多场比试,无一不是以镰鼬的行动为开端。
今天也不例外……
至此,犬凤凰终于不由惊恐地睁大眼,直直瞪向前方的少女——
对方的眉梢仍余有先前那一丝蹙痕,此刻正微微歪着头看她,仿佛看着一只调皮不肯听话的野猫。
场下的观众们同样惊愕于先前那一秒钟的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这时,场边的少女突然清了清嗓子,提醒一般地轻声道:“陆生,小心一点,要集中注意力呀。”
场上的少年稳稳握着刀柄,沉默点头应下。
一众妖怪瞬时顿悟——
啊,八成是奴良陆生对“明镜止水”的实战应用还不熟练,刚刚才会被对手挣脱出来。
“不过这才过去半个月不到,他能把明镜止水运用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啊!”
“嗯……假以时日,等到妖力真正强大起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一众观战群众如此感慨着,再一抬眼,发现场上重新陷入单方面罚站挨打模式的情形,不由纷纷目光发直,出口语气显得十分虚弱:
“所以……座敷之前说的慢慢折磨,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么?”
看着直挺挺杵在场上当活靶子的那五道身影,众妖不由陷入了沉默。
——这tm算个什么事儿啊?
本来被凤凰火砸晕抬下场就完了,自己作死非要激奴良陆生上场,现在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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