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皮鞋遮住了视线,她怔忡了一下,目光缓缓抬起。模糊的视线之中,那张俊美如神的脸还是震撼到了她,他撑着伞,深邃的眸子糅合了路灯的碎光,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
唐语轻有一时的恍惚,眼前的男人手里撑着雨伞,这样的情境,依然有着卓尔不群的贵气。而她这一刻,却是如此狼狈至极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深邃的眸光就像是一张网,牢牢地将她掳获其中,她想逃离这样的目光,她想马上逃出他的视线。
唐语轻深吸了口气,好容易才找回思绪,她看似轻松地开口,声音却是疲惫而沙哑。
“霍总,真巧啊……果糖买到了吧?那是海城最有名的糖果铺子,制作的糖果用料上乘,工艺一流,都是手工的,糖果吃到嘴里甜而不腻,口味醇正,融合了水果和……”
“你这是在背广告词吗?”霍行琛一个大步走近她,伸手便拉起她的身子,他的动作太快,她来不及往后退去,身子微一踉跄,便跌入他怀里。
有些头重脚轻的晕眩感,男人的手扣住了她的腰肢,那眸光深得让人无法对视。唐语轻知道,她再一次在他面前狼狈了,并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那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可是……
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抓个正着。
“什么事?”
唐语轻正别开视线,就听到他磁性厚重的声音在耳边,温热的气息这样散开来,她的身子不由轻颤。
“没有。”唐语轻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泛去眼底的泪光,霍行琛已经绕到她身前,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心不由地揪紧了。
那样的她,澄澈的眸子还蒙着水雾,眼神茫然痛楚,从来,她有的只是优雅迷人的微笑,她开口闭口只谈钱,像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的人。
看过她这样哭过,只是因为陆南城。
这次,还是吗?
揪紧的心蹿上了点点的怒火,有恼怒,更有一种陌生的挫败感。
“到底什么事,你说。”他扣着她下巴的手不由发紧,“是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还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真的没有。”唐语轻擦了擦眼睛,抬眸笑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竟真的这样转身走开。
怀里的温度骤失,霍行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迈开步子,几下就拦在了她身前:“全身上下都淋透了,还准备这样淋下去?唐语轻,为了一个男人,你需要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你的……”
霍行琛说不下去,因为眼前的女人,泪水如珠帘一样滚落,睫毛低垂着,却是不住地颤抖;脸色苍白,身体僵硬。
他该是说错话了,他该知道她今天才去拜祭过自己的母亲,在墓园遇到陆南城,又碰到缪青禾。
若她是苏家的女儿,可想而知经历的是什么,豪门之中也就是这么些破事,男人惹的事,连带着女人和子女一起承受。
霍行琛抓紧了伞柄,心底懊恼,懊恼之中又有着那样深刻的疼。
是疼,清晰的疼,看着她哭成这样,他的心跟着拧紧,疼,痛。
“别哭了。”他单手揩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那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灼烫了手,也灼烫了心。
喉咙的位置焦躁疼痛,他伸手将女人按入怀中:“想哭,就好好地哭出来,大声地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出声,嗓音竟然也是沙哑得厉害。
唐语轻的身子在颤抖,他的手臂收紧,女人在怀里小声地哽咽着,滚烫的泪水在胸口的位置,热烫一阵一阵,他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胸口的位置汹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人的哭声渐渐大了,消融在逐渐大的雨声之中。霍行琛收紧手臂,雨伞太小,遮不住一个人,他把她抱得紧了,又再紧一些,雨水还是会滴落到她身上。
不知道这样多久,唐语轻哭声渐止,她想她一定是失去理智了,或者太愤怒,或者太悲伤,或者太疲惫;又或者,这样的怀抱过于温暖……她竟然眷恋着不愿意离开。
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触及男人胸前一大片的泪渍,她正要开口,却被霍行琛打断:“我让佟岩过来,不马上换身衣服会生病。”
“我……”唐语轻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的,只是男人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什么?你别忘了,你帮我做的事还没有做完,礼物还没有选好。现在还不算迟,换好衣服就陪我去选礼物。”
“……”
佟岩的车子很快就到了,霍行琛打开车门,唐语轻脚步踯躅,他英气的眉轻轻一挑:“要我抱你进去?”
“……”唐语轻耳根子一热,看着他作势就要弯下腰来,她很快地坐进了车子。
霍行琛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看着她几分娇羞的模样,有种心情,真的难言。
车子在辉煌的宫殿式的房子前停住。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看着这样湿漉漉的两个人,那微笑都带着某种*,唐语轻垂下眸子,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离了婚的两个人,这样出入酒店,真的好吗?
“霍先生,这边请。”
唐语轻别开视线,房门打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霍行琛的大手直接拉过她,豪华的总统套房,所有的设备一应俱全,他拉着她走进盥洗室:“马上洗个热水澡,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唐语轻深吸了口气,打开花洒,温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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