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四毛说到这里,饶是马庆虎铁打的汉子,也不禁汗毛倒竖,失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连疼都不知道,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帮王八蛋哪里是人,完全就是畜生,连他妈畜生都不如。”骂道这里,他突然回过神来:“你说的不会是……..”
四毛知道他听懂了:“扮作云姑哥哥的那个就是三癞子,云姑就是他老婆。扮作爹的那个人是他们的同伙。”
“那他老婆和那个同伙现在在哪?”
四毛阴测测的看了马庆虎一眼:“我刚说三癞子是个敢卖老婆的家伙,不是假话,三癞子是整件事的主谋,敢犯这么阴损的案子,他能不起独吞的心思?同时还能不销毁证据?他们一行人走水路离了黄州府,将冯家三口卖给了事先联系好的人牙子,又出了湖广,直奔宁国府地界。”
“等等,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踪迹,为什么抓不到他们?”马庆虎打断了四毛的话头。
四毛狠狠的骂道:“事后知道有个屁用,他的同伙在黄州府交界的地方被人发现了尸体,而云姑在宁国府的窑子里被冯家外出做生意的同乡看到了。只有主谋杳如黄鹤,踪迹全无。所以官府才知道这就是他们逃跑的路线,也判断他杀了同伙陈尸江中,再到宁国府卖了老婆,自己带着骗来的银子远走高飞,就来到了咱们沔口地界改名换姓,落地生根了。”
“既然知道三癞子是主谋,为啥不去告官?这种人千刀万剐都嫌轻了。”
“你以为没人告发?”四毛轻蔑的一笑:“告诉我这件案子的人悄悄往衙门口的门缝里塞过几次诉状,三癞子也曾经被抓紧过衙门几天,可事后还是被放出来了,苦主家破人亡,连原告都找不到,这桩案子时过境迁,十几年前便被官府作为无头案,黄州府找了个死囚栽了他的赃,画押结案了,所以到今天冯家还冤沉大海。沔口的衙门也不愿意再无事生非,只不过便宜了那帮官差。”
“你是说三癞子用银子贿赂了公门里的人?”
四毛点点头:“三癞子那一次骗来的银子大部分都填了衙门里的黑窟窿,自己也被打回原形,只得继续以骗为生,那些个官差只求自己兜里暖和,哪管你苦主喊冤。”
“该,他娘的,没想到三癞子真他娘的比豺狼还要狠毒,老子以后见天找他的岔,见一次打一次。”
“得了吧,他本来就是个癞皮狗,打不死他,搁地上沾着地气打个滚,他就又能活过来,要么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他,要么就别动他。”四毛眼神里的寒光一闪即过:“别扯远了,咱们赶紧合计合计,我爹的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马庆虎道:“还能怎么办,我把手下的几个小兄弟都撒出去,赶紧找到他们的窑呗(窝点、老窝的意思)。”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你的手下人多,街面熟,人头熟,不仅让你的兄弟们去找,还要让他们放出风去,半个时辰内不管是谁,能找到我爹的赏一两银子,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马庆虎和四毛布置好人手去找老张之后,两人结伴回到了四毛的作坊。没想到的是,不是别人找到的老张,而是老张自己溜溜达达的回来了,嘴里哼着小曲,满身的酒气。
四毛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强压着怒火问道:“你和三癞子一起干嘛去了?我派人到处在找你。”
老张的眼神有些闪烁,还是有点心虚理亏:“几个好朋友一起聚了聚,喝了点酒,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拿来吧。”四毛手一伸。
“什么拿来?”老张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四毛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从柜上拿的银子呢?”
老张嘿嘿的腆着脸:“江湖救急,你老子我有点急用,周转几天,当我先欠着你的。”
四毛不上当:“你拿出来给我看看,银子现在如果还在你身上,我就送给你了,不要你还。”
这下老张就有点窘了,眼珠子一转,用上了“诈”字诀:“你什么意思吗?老子花儿子两个钱,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是看着老子不顺眼,老子立马就走,不在你跟前碍眼。”说着话,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四毛横在了门口,怒目而视:“你甭跟我来这套,银子没了就没了,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第一,你是不是去赌钱去了?”
看到四毛是动了真火,老张的气势不禁弱了几分,嗫嚅着说道:“架不住几个朋友劝,我要不上场,牌局都凑不齐,在外边跑跑的,总有个脸面啊,就小赌了几把牌九而已。”
“第二,你输了多少?”四毛步步紧逼。
“也就十几两银子而已。”
“也就十几两?”四毛提高了声音:“你从柜上拿走了四五两,那多输出来的七八两你哪来的钱?别告诉我你自己身上还有银子,你那兜里比脸都干净,从来不留隔夜粮的。”
老张眼珠子一转,顺杆子往上爬,嘿嘿陪着笑脸:“真是知父莫若子,其他的银子三癞子给我立了个字据,我在上面画的押,签的字,写明了三日之内还清,这三瓜两枣的现在对你来说还不是小意思,要不你帮爹还了,俗话说,父债子偿…….”
“三癞子写的字据是什么内容?”四毛立刻警觉了起来,打断了老张的无耻,继续问道。
“今借到三癞子纹银十二两,三日内归还,本息三分,立据为凭,借款人张若玉。”老张略一思忖,回忆得清清楚楚。
“三癞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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