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凄厉,一遍一遍。阿雅擦着眼泪,只能求他:“再不去你的身体会坏掉的,梓铭,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下偏执善待自己?”
他痛苦地抱着头,想了很久,一滴眼泪盖住了清削的脸。
“我要见他,让他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说他的表情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吗?”
……**……
阿雅和简轩仪商量这事,简轩仪觉得可行。
张梓铭的最大心结,就是席城。
简轩仪因为任务在身,匆匆离开。
阿雅走出公寓,揪着手机在廊道里徘徊,她很憔悴,这四天过得和梓铭一样煎熬,整理情绪,擦掉眼泪,有些犹豫,但还是拨出了电话。
片刻后,对方就接了,嗓音低沉,有些意外:“以为你从此避我如蛇蝎了。”
“有事。”
“要见儿子?最近不行,幼稚园有围棋集训,那小子住宿了。”
这个,阿雅倒没听小舒说,此刻也没多问,开门见山:“是梓铭,他沾了毒,状态很差,张家那边我联系不上,他犟着不肯去康复中心,他和我说了许多……席城,他要见你一面。”
那头沉默了几秒,他嗓音寡淡,“我有没有说过,张梓铭的事你别管?”
“他变成这个样子,有我的原因……”
她还没说完,他打断,“让他来。”
这么干脆,倒让阿雅意外。
无话再说,他却有那意思不挂断,电流静静默默,阿雅顿了顿,终究还是问了句:“最近没什么事吧?”
“有什么事?”他像是吐了口烟雾,淡淡的样子。
阿雅只是想到子琳来香港了,而简轩仪也在出行动,这不像风平浪静的样子,可听他的声音,稳稳当当,密不透风,又听不出什么。
她还是打住了疑问,问多了,不见得他会说,还有自己管东管西的嫌疑。
那天的一句对不起,她恐怕要膈应很久。
还不如自己找报纸看新闻。
事情定下来了,简轩仪联系了医生过来,给张梓铭服用了镇定药物,阿雅给他洗头,清洁,又给他做了晚饭吃过。
待他精神好些,阿雅才同意他出门。
“要么,我跟你一块去?”
张梓铭套上黑色的皮夹克:“怎么,你还想进那地方?”
阿雅不放心地嘱咐:“那你别和他起冲突,怎么也是父子。”
“跟他聊聊呗,做个了结,回来了听你的话,去戒。”
阿雅对这句话很动容,送他到楼下,看着他上了计程车,她又回楼上整理了一下,才折返自己的公寓。
晚上和小舒发语音,小家伙却不回复了。
隔了一会儿,是一条字:阿雅小姐,我是左龙,小少爷已经睡了,目前在集训中,不方便聊天。
那看来白天席城说的是真的了,阿雅有点失落,不过想到儿子小小一点天赋异禀,又觉得欣慰,小舒的智商承自他,现在算数都很厉害了,去菜市场还帮着阿雅算算的。
阿雅总归是希望,梓铭能认下小舒这个弟弟,那么大一个席家,就两个少爷。
当然,前提的关键,是席城。
……**……
计程车上,少年模样安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他看到了手腕上的咬狠、伤痕,神色淡淡。
一路上接了三个电话。
他均是神情镇定地,恩了一声。
计程车畅通无阻地上了山,停在白色的小洋楼前,张梓铭下车,雕花大门前站着个人,是顾成奇。
他的眼睛在看这栋洋楼,眼里闪过了对这所房子的一些回忆,顾成奇在搜身,搜出一把手枪,张梓铭笑了笑,“没了。”
进门,客厅里的沙发里,就坐着那个,他四年没见的男人。
也许,从小到大,还是见了一些次数的,比如每个月十五,比如圣诞,元旦,这些需要做戏的时候。
可就是做戏,这个称为父亲的人,从来没有抱过他,哪怕一次。
席城放下文件,倾身去拿烟,磕出一根扔了过来,笑了笑,“该抽了吧。”
张梓铭接住了烟,玩着那根烟,他快长到一米八了,清瘦的少年,站到跟前,还是有些气场的。
他把那根烟慢慢地扯成两段,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
席城一眼不看,自己点燃,吸了一口,淡淡道:“接近她也有些日子了,我不见你,你倒想了个好办法,只不过,利用妇人的同情心,有多厉害?”
“生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是什么德行,我不就什么德行?爹地,我就是特别想见你啊。”
他吐着眼圈,眉眼平定,“梓铭,张韵玲,她和你没关系,所谓报仇毫无意义。当然你执意,我也接下这场血灾,现在外面天翻地覆,你该满意。”
张梓铭一动不动,“你说什么?”
“张韵玲她不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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