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舒很懂爹地,明显是被他方才略激动的嗓门吵醒了睡眠。
小身板站得笔直,他的心情好到了天上呀,“爹地,!”
“……”
木质楼梯沉而缓慢地响,脚步声近,阿雅侧脸站着,面前晃过了人影,他走路慢,倒也不是刻意的,阿雅屏了会儿呼吸。
他身上有清冽的沐浴味道,很熟悉,她闻了几多年。
洗了澡还是不喜欢擦头发,平时梳的凌厉的油头,此刻倒是柔软地趴伏在鬓角,水汽氤氲,衬得一张脸清冷冠玉,好一副皮相。
阿雅总还是要说话的。
放柔了一点声音,“打扰你睡眠了,我来接小舒。”
想了想,又说,“明天我晚点来。”
他在此时转过身。
席嘉舒听到妈咪如此说,他的眼睛亮透起来,小嘴里发出哇哦的一声!
喜形于色,就跑向那幢高矗的挺拔身躯,一双手臂环住了爹地修长笔直的腿,“还有明天?太好啦,爹地,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爹地,我爱你。”
觉得爱要公平匀称,又扭头,笑眯眯,“妈咪,我也爱你。那你们也要共同爱我。”
阿雅回以一笑,不过目光是看着转过脸来的男人的,他的脸色不霁,有话要说。
果然,他挑眉,眼眸在晨光里,颜色有些瑰丽,“两天?我记得那晚……”
阿雅并不想他说下去,可又不得不力争,“席城,是两天。”
她有些激动,所围绕的事又让她颊畔添红,攥着细齿,低眸小声道:“你不要抵赖!你说几回算几回。”
他瞧着她,如此较真,较得脸蛋通红,可能再欺负一下,眼泪就出来了吧。
他混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低眸瞧着儿子粉嘟嘟的脸,水汪汪的眼,这会儿盯着爹地,又瞧妈咪,来回转脑袋,显然也不知道两个大人在讨价还价什么事情。
“有没有两回我不知道?你钻空子。”他眸光潋上去,搁在她脸上。
阿雅不欲多言,这人无耻,在逼她回忆,她扭开一张气愤小脸,眼底冷冷。
席嘉舒脑瓜子转的很快,尽管并不知道爹地妈咪在说什么,可似乎也明白,和妈咪能见自己的天数有关。
他小手去抓爹地的西裤,男人嫌弃得摆了摆长腿,席嘉舒改为轻轻拉拽,“爹地,妈咪不高兴了,我们男人绅士点嘛。再说,我和你一年到头都在一起,每天互相看着你不嫌麻烦吗?把我丢给妈咪两天你也轻松啊,是不是?”
好在给他生了个会说话的儿子,看着笨,道理一套一套柔中克刚。
给了台阶,他也就气顺了。
“明天下午,你儿子有比赛得上场,当我喜得跟你挣那一天半天。”
阿雅低头,轻轻的把小舒拉到怀里,眼神不看他地同他商量:“请问几点钟?”
“下午两点,国际象棋儿童赛。”
“你来接他还是我把他送去?”
他低头在系那根领带,动作开始还优雅,可几回都系不好,中途朝她睐了一眼。
阿雅当没看见。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一切不可复。
他脸色果然就差极,拽松了结子,领带那么溜质地的布料,叫他一手捏得皱巴巴,扔在沙发上。
阿嫂在后面喊他,“席先生,早饭一起啊!”
身侧一股子冷风,冻得一大一小静静。
直到外面,引擎声渐渐远去,阿雅低头,小舒抬头,母子俩同时朝对方张开手臂,欢天喜地地抱在一起。
“妈咪,今天真美丽!”
“是啊,小舒,我们边吃边说去哪里玩。”
一同坐到餐桌上,没了某个人,气氛不知道多和睦。
小家伙把八宝粥里面的莲子桂圆一颗一颗望她的碗里面舀,心疼地摸着她乌黑的长头发,“妈咪,你好瘦,比小舒还瘦,这些都要多吃点。”
“哪有,我们比一比,”她是雀跃的声音,头却低下去。
他还那么小,才四岁,懂得疼爱妈妈。
阿雅掩住眸中泪意,心里头酸楚中有甜蜜,她想起四年前生下他时的那些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她想,不论如何,席城把儿子教的很好,没有唆使儿子不要亲近妈妈,小舒心地善良,宽仁纯真。
席城本性狠戾冷酷,但在儿子面前,想必多加注意,潜移默化的言行身教中,小舒的个性才如此温良。
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儿子的性格像她,可身在席家,未必是好事啊。
是怕多年后,她再见儿子,如果如同见到另一个席城,她会失望吗?
他做事从来没人看得透,如果他有过好,可那么多年的残酷对待,早也被恨取代了,她疯疯癫癫的那些年,她忘不了,也不可能忘。
“阿雅小姐,知足哦,小少爷真是小天使。”阿嫂几多羡慕,三岁看终生,席嘉舒少爷同那位梓铭少爷,又有不同。
“小少爷,你也吃,你也瘦啊别忘记了。”
小舒和妈咪团聚的日子太少,分外珍惜,他也听幼稚园的小朋友经常说,孝顺爹地妈咪有法子。
妈咪通常心软,就捡着好话说,他没法每天和妈咪待在一起,就一次多说点。
“妈咪,你放心好,别看我现在无几两肉,将来长大我跟爹地一样高哦!基因你知道吗?”
阿雅好笑。
“基因在那里的,爹地说长得高好泡/妞,到时候我就泡!泡一个给爹地!泡一个给你!还泡一个给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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