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身的汗,像下过了雨。
他没能像从前那样从容。
开车过来的路上他就不太正常,车窗开了一隙,夜风吹进,同时也吹起了她的长裙,他瞥过去的视线看到裙摆底下一小截的腿,月影如纱,而那肤色盈玉般比月亮还要剔透,他当时心里骂,也不知道那裙子什么布料,轻飘飘的。
酒店的房门一开,里面漆黑,他的喉结也像滚过了燃得正旺的木炭,沙漠渴死之人,迫切地几乎失了形象搀。
……**……
阿雅被拽进浴室,他的力气大,手指又凉,免不了她手腕上一圈红印。
耳畔是他沉沉落下的那话。
全程她都在抵触,迷惘时涣散了一会儿,后来是无力抗争了,现在他的意思是还不行?
她心里免不了一阵的绝望,脸上惨白,面无表情。
浴室很大,所有的灯都开着。
他围浴巾的身躯,所有令人不能直视的线条,阿雅无心去赏,抬头对视他冲氤过后的双眸,清冷中残存y炽,邪侫清晰可见。
她攒着细齿,轻声道:“你说话要算话。”
挣了几下,反倒让那几根长指攥得更紧。
光线暖融融的,高亮,照着浴室的每个角落,墙壁是淡色花纹,此刻美轮美奂,他的面容也是那样,精致绝伦,风光霁月的男人美,似不真实。
而他沉褐色的眉,沉褐色的睫,琥珀色的眸,这一切又像鹰隼般,雕琢着一个男人深暗的危险和魅力。
他的年纪逼出的气度,目光里的漫不经意,又逼着她势头寸寸降落。
“我只见了小舒一次……”
她压低着声儿,再多的,她说不出口。
也急,见到小舒的这一天偷偷哭了好几回,嗓子本就沙了,刚才又是那一番折磨,纱哑更是发作,此刻屋中寂静地只有换气扇的声音,不知怎么听在他耳朵里,委屈,无奈,也苏苏柔柔。
他觉得闪过了一轮电,慢慢地往下边呲呲地流。
四年了,没一点长进,出息。
他带着她往里走,空间宽敞,欧式浴缸在最里面,外面是淋浴,再是宽一米的洗手台,光线把白瓷照得和宫殿一样,幻真幻实,给人异样,情绪在这里面,也有所改变。
他把细细一折腰按在洗手台,遒劲有力的单臂,足够,捞起阿雅抱到了洗手台上。
就这么放下她了,也不开腔,转身,赤着修长一双足,去寻烟。
地板湿水,流理台又高,阿雅低头,跳下去可能要摔,琢摸着怎么扭下去比较好。
余光里,瞧见他侧对伫立,微微弓着背脊,头顶的换气开了好几个排窗,他拢着风,火机嚓嚓,缓而不急,点了好几下,把烟头点着,吸一口,仰头。
那眯眼的样子,像饱了七分的豹子。
又是那样的光线,阿雅看他,就避不开他的锁骨和胸膛,肩背。
她忍不住想点别的,比如,他为什么就不曾老一分,一世魔头,要欺占/尽了她。
她几番努力,好在腿还算长,足见点着了地面,细弱白手两只,撑着身侧,小心着要下地。
他把烟头随手扔在地面的水里,瞬息火星灭亡。
朝她走来,那只手控制住了她垂下去的腿,又把她收拾了上去。
阿雅推拒他的胸膛,那些不夸张可也绝对撼动不了的肌肉,推也推不动。
身躯被他抱住。
气息一来,夹着烟草,她先僵了半分,面庞被锁在他的下颌位置,动弹不得,阿雅只看见他的喉结,动的漫不经心,他的手开始像临摹一副臻美艺术品般,描摹她的肤线。
捧起了她的脸,阿雅的脸是红,情绪冲突,又被这热水蒸的不像样,底子还是孱弱发白的,所以白里透出来的红,即便是病态,也透着娇。
看得他一时眼不动声色。
他用四指按住她的颈,肤白欺霜赛雪,一摁一个红印,这么娇不能经/事,他的睫毛一阖一动,缓慢地流连,拇指粗粝,从她的嘴角游到脸畔。
“你到底……”
“没够。”
“你不能……”
怎么不行,他想就得行,攒了太久,反正已经触发,他此刻脑仁并不清醒,只晓得这是夜,夜晚是用来干什么的。
搅缠胡闹地吻着,敛了些戾气,逼的她直喘不过气来,阿雅的眼睛里欺出了泪影,叫他好一阵温柔收拾,她一刻恍惚,这人已就着先前的方便,没她难受……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
耳畔只记得他低沉敷衍的说,“不亏你,几回算几回。”
她掉出泪。
被他抹干,这时分外有耐心,也不像平时的模样,辗转地方,似嘲似讽又似哄:“你不是想见小舒么……”
她知道他只图眼前了,按着这四年恨她的劲儿……
泪水再掉出来很轻盈,她放弃挣扎。
……**……
风息浪静,天也快明。
这间套房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帘其实很厚,但两叶的缝隙中泄出了拂晓的微光。
卧室一张宽敞的榻,各据一边。
阿雅裹着被子,紧紧裹住,不知为何,发抖的感觉有些冷,可身体骨头里都透着残余的热,冰火两重,她脑袋沉沉,空寂下来,所有的思维和意识逐渐回归脑海,她不敢去正视,去面对。
身后,烟味很冲,她索性不睁开眼,不是不想走,现在起不来。
这沉默,像细针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毛孔,不疼不痒,可是难受。
她克制着眼底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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