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淡绿的小卧室,东西一点一点少了,阿雅压着行李箱的盖子,手里一个从小放枕头边的绒绒小熊,放了小熊就压不下箱子了,她犹豫了下,看向门口。
他抽他的烟,英俊眉眼在烟雾中面无表情的,抽完了才过来,男人健硕的膝盖一压,小熊塞进去了,行李箱也合上了。
“求人做事张嘴巴,光一双眼睛荡啊荡的,谁会帮你。”
其实还没说完,谁也不会帮你,只想干…你。
阿雅被训,有些莫名其妙他火从哪里来。
只不过帮忙压一下行李箱,平时力气上的事儿做不来,看一眼爹地,爹地顺手帮她搞定了。
反正现在开始寄人篱下了,阿雅知道的,训也得挨着了。
她没那么骄傲,不平等就不平等吧,看他眼色就看吧,总好过被那些歹人抓住迫害,她有些不知羞耻的默默想着。
还好日子也不长,挨过十八岁,联考了独立了,上了大学就好了呢。
小委屈,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抱着大袋的衣物,他也不帮忙的。
车上,阿雅与他同坐后座。
豪华的车,舒适宽敞阿雅一点心情感受也没有,他不讲话时周遭都很静,全是他的气场。
阿雅清细细地贴着车门,与他保持一人的距离。
就这么略僵硬地,车行驶了很久,停下来。
是山腰上,月高风请,树影幢幢,隔着十米孤立一盏路灯,这里的空气舒服又安静,是阿雅在电视上看那种介绍风景的节目有的感觉。
跟在他们后面,手臂酸痛地怀着行李袋,脑袋被大大的袋子挡住,当那双大眼睛踮啊踮,终于露出袋子上方。
阿雅看见,一桩非常漂亮简约的二层小洋楼,通体白色。
院子的门比她家的精致多了,是黑色的雕花门,左龙输入密码,门开了,里面别墅的门也开了。
那人长腿悠然地迈进去。
阿雅礼貌,让左龙叔叔先进去,帮她搬书箱子呢。
左龙搬完了就规矩的守在黑色雕花大门外。
阿雅小心翼翼地上台阶,进屋,局促地站在门口。
“快进来呀。”——中年女人带笑的声音。
阿雅谢过佣人阿姨的棉拖鞋,换上了,拘谨地走到客厅微偏的位置,眼睛很规矩,余光有些好奇,打量着一室简明大气的装修。
男人摘了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里,站在沙发前喝水,喝完了整整一杯,嘟囔了一句:“阿嫂,再倒一杯。”
“席先生这么渴?”佣人微笑。
那人淡淡没句好话:“刚从盐窝里出来。”
阿雅不明所以地看他。
然后:“……”
小脸涨红,说她呢,讽刺她晚餐放多了盐。
现在身份尴尬,阿雅温吞吞的忍下了,低着头腹诽,真没请他吃呢,咸了还把两个菜全扫底嚯。
她就这么傻不拉几地抱着行李袋,傻呆呆站。
男人落座,开了电视,大长腿搁在玻璃桌上,手臂搭着沙发背,怯意地吃着佣人递过来的多水梨子。
吃完了,终于是想起来屋子里多了个小呆瓜。
不怎么当回事,长指拎着遥控器一指,朝阿嫂说的:“借住的,你安排一下,收拾间房。”
阿嫂就好生奇怪了。
席先生一周前就郑重吩咐过,让她好好的把二楼采光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女人住的,既要温馨又要不显得精致,总之就是低调,最好的蚕丝被,标牌全剪了,书桌,电脑桌,女生的小玩意儿都要备好,床不能太高,凳子也不能太高,飘窗弄好榻榻米,小书桌。
蒙圈,阿嫂接到两道黑压压的目光,只管点头,“好呢,席先生,我看哪间空着。”
他视线看电视,看得挺专注,漫不经心点了下头。
阿雅脑子里只有哪句明显带着随意和轻蔑的‘借住的’三个字。
世事落差,她此刻感受得淋漓尽致。
看得出来,要不是以前爹地曾与他有点交情,他也不想管她呢。
窘迫的境况,阿雅吞下脸上粉红的难堪,跟佣人上了楼。
佣人却被他好多了,和蔼大方,五十岁,几句交谈,阿雅亲切的叫她大娘。
把书简单的摆好,再把小物件放进抽屉里,忙碌一番时间不早了。
阿雅想起什么,下楼来。
那人换了身衣服,阿雅微微讶异他住这里,不过转头一想,笨蛋你有什么介意的资格,这当然是他的房产,才能借一间房给你住啊。
在系衬衫袖口,暗色条纹,袖口的那颗扣子,阿雅不晓得是什么材料,反光反得厉害,看起来好精致。
又或许,精致的是这个伟岸男人本身。
弯腰拿了车钥匙,一扭头,发现她在,又不怎么耐烦地挑了下眉:“干什么?”
席城瞧她,骨子里还是只矜持骄傲的小兔子,一晚上都是局促不安又隐忍的小模样,相比此刻心里,委屈好大。
阿雅袖子里的小手露出来,拎着一张存折,光洁的额头抬得高高,直面望他:“席叔叔,您放心我不白住的,那间房每个月六百,我的生活费您另算一下,我借住不会超过三个月,九月上了大学不必再劳烦您。”
他嗤:“口气不小,一定能考上大学?”
阿雅不理会他,这人原来恶劣得很呢,爹地去世,他的本面目也露出来了哈,原来的尔雅绅士,些许的温柔全没了。
她坚持的递过去,“不白吃白住您的,谢谢您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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