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没外人!”许涛彻底沉下脸。
纪遇南微笑,“还是借一步吧,事关许先生在泰仁的职位等一系列事宜,需要一个安静的,私人的空间。”
“纪少……”许涛站起来,脸色微微一变,十分难看地压着,心里暗骂这小子每个尊卑老幼,但又不得不忌惮。
德辅医院那边,纪建军的确已经把大权给了这小子。
如今泰仁和德辅的关系,说得好听是合作,实际上内部人都知道,是纪遇南手下留情,真要端了泰仁改为自家姓,也不用费多大劲儿。
沉眉思索一阵,许涛脸色颓败,抿着嘴唇指楼上:“纪少请。”
纪遇南回头,搀扶周雪娟,“伯母,我们走。”
许涛愣。
王佳抓住丈夫的手臂,一双眼睛要瞪出眼眶:“老公,她凭什么进你的书房?!不行,她不能上我们家的楼!”
周雪娟步上台阶,身形昂立,走得越发稳。
下头王佳的声音近乎嘶吼:“许涛,你把她叫住,你把她赶走,这是我家!”
“别闹了!”
“她爬到我头上了,许涛,你说过,给不了我们母女名分,一定不会让我们受一分委屈!”
许涛压低声音,嘴脸绷紧,“你闭嘴行不行!这会儿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你是不是看见她又想起什么夫妻情分了,许涛你个混蛋!你刚才看她那么多眼你什么意思……”
王佳哭闹不休,十多年也没修炼出那气质,到底是小家小户,情绪一来,顾不得旁人。
许涛心烦,又嫌丢人。
把人推到一边,心中装着的大事,揣摩纪遇南那小子话里的意思,一时忐忑。
他脸色沉白病态,在后面上楼。
……**……
楼上书房门前。
佣人带路到这里,主人没允许,佣人抱歉的说不敢擅自开门。
纪遇南点头,平静地表示理解。
等了一会儿,不晓得是许涛拄着拐杖走路慢还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周雪娟,许愿等得很是耐烦。
走廊幽暗,周雪娟见那人身影垂垂,大病后的样子三分当年的英俊都没有了,到底老了。
她忽而心中一叹,恩恩怨怨,恨到最深处,也都老了。
许涛沉着脸开门。
一行人,宽敞的书房里对峙。
佣人出去沏茶,纪遇南扬手一摆,示意不用,“许先生,我要说的很简单,几句说完。”
许涛刚在办公桌后坐下,听见这话有点坐不稳,脸上的威严摆着,思考了一下,“小纪,虽说你现在总揽德辅医院的大权,但大的决议上,是否还是叫你爸爸参与比较好?我知道小纪医术超群,但医院的行政管理,做决策这方面,小纪你才三十来岁,说句不好听的,诸多的不成熟。”
纪遇南笑得淡,那眼底清清润润,也无厉色。
男人衬衫革履,两手交放在腹前,挺直而立,轻缓说道:“许先生多虑,若我父亲不放心,自不会把一切交给我。许先生不用拖延时间,也别害怕,遇南不是那赶尽杀绝之人。”
许涛倏地瞳孔一缩。
心道这小子,是个笑面虎。
“遇南有为难之事,望许先生成全。第一件,我要娶许愿为妻,您是她的父亲,我今夜特地来知会您一声,希望得到您的祝福,当然,没有也没关系。”
许涛鹰隼的眼,看向许愿。
许愿当做没看见。
“第二件,我珍视许愿。自古娶妻有下聘之礼,许先生是过来人,想必能明白遇南所需。所以,这泰仁医院院长和董事局最大股东两重身份,我希望许先生能主动让出来,借遇南讨丈母娘欢心一用。”
许涛牙齿咬得嘣吱作响。
纪遇南没给这人说话的机会,笑了似的,温润儒雅,垂眸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主动让和被动让,区别很大。主动归还院长和手里的百分之二十股权,泰仁还有许先生的一份,不多,但也够许先生安享晚年。被动的话,那遇南就做不了好人了。”
这时,他缓然抬眸,那眼底的锐利,徐徐才露出来。
“纪少。”许涛喘起来,气得手指发抖指着许愿:“为了一个女人而随意地下工作上的决议,你未免太过轻率!也未免太小看我老头,虽说泰仁现在仰仗你德辅,但你不要逼人太甚……”
“许先生,这是股权转让书和院长的辞职公告,我的话摆在这里,你有两天的思考时间,相信许先生这样混迹多年懂得为自己牟利的人,算得清利益得失,理得顺权势面前,服从现实的道理。许先生要是想掀起一场战争,遇南也可以奉陪到底。”
他话说完,果然不再多言。
许涛气息像灭了大半,瘫在气派的老板椅里,一下子喘不上气。
许愿仔仔细细瞧着那从衬衫前襟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文件的男人,薄薄的两张纸而已。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以泰仁院长和百分之二十的巨大股权作为下聘之礼。
这摆明了,是在为妈妈和她讨伐。这么多年的卑躬屈辱,这么多年的委屈伤害。
许愿这一刻,被他迷住。
不是因为他为自己和妈妈出了多大一口恶气,是为他不声不响,沉然睿智,却又那般体贴温暖的心思。
这种男人,此生不嫁,是否后面生生世世都要后悔?
……**……
周雪娟全程安静,没有看那人一眼。
女人握着她苍老的手,转身要走之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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