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楚对方容貌的那一瞬间,张智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脸色更是霎时沉到了谷底,双唇因为极度的惊讶而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你……你……”
断断续续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节,极力克制的声音之中捎着无法掩藏的颤抖,宛如被人一下子扼住了喉咙,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二哥……”
来人低低唤了一声,仿佛轻叹,一双眸子半敛着眼睑,眼底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沉痛。
见到半夜里偷盗朱雀剑的人确实是张智伊,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来人的情绪同样十分激动,并不比张智伊来得平静,因为他也不是别人,正是张智伊的同父异母的胞弟。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听到对方陡而变得凌厉的质问,张智伊终于生出了几分心虚,下意识往后退开了半步。
“什么……为什么?”
来人跟进一步,直逼他面前,不让他有丝毫的躲闪,言语之间字字泣血,句句含泪,而又咄咄逼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我多么希望……今天在祠堂之中看到的人是别人,而不是二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偷盗朱雀剑!难道这把剑对你来说就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不惜为此牺牲兄弟之情,重要到可以为了得到朱雀剑,而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大哥?!”
在他的逼问之下,张智伊节节败退。
原本擅自闯入祠堂偷剑就已经是一件令人心惊肉跳七上八下的事情了,后来好不容易得手,还开不及高兴,就迎面撞上了百里月修,被他当场抓贼抓脏逮了个正着,张智伊的心神瞬间就被打乱了十之六七——
在这种地方遇上一个不可能会出现在天岐山上的家伙,遇上一个跟当年的凶案有关的家伙,遇上一个身为朱雀剑的主人并且卓越超群的家伙,显然比不小心撞上祠堂里看守的青衣小厮更让人慌张,甚至比撞见天岐山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惊慌失措!
而眼下,还没来得及抚平百里月修带来的震撼,又见到了另外一个“不可能”出现在祠堂里的人,在接二连三的刺激和冲击之下,张智伊的心底防线可以说是层层崩溃,几乎到了快要全线崩盘的地步。
一路退到墙边,直至无路可退,张智伊才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听得最后一句质问,张智伊终于忍无可忍,再也按捺不住低低地嘶吼了一声,在暗沉沉的夜幕之中,仿佛是兽类的哀鸣。
“不!我杀大哥……不全是为了朱雀剑,而是……他该死!”
闻言,白司颜不由转头同东倾夜对了一眼,眼尾微微扬起,露出了几分满意的表情——
他果然承认了,三年前的那几具尸骸,是他的杰作。
那几个人,都是他杀的。
没想到张智伊对大哥的恨意会这么深重,来人不禁顿了一顿,才不明所以地继续问他。
“大哥他……怎么了?大哥不是一直都对二哥你照顾有加,关怀备至的吗……从小到大,你了,不管二哥你要什么,大哥都会尽量办到……大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哈哈!”张智伊忽然大笑了两声,却是笑着比哭还难听,“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哈哈哈……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想,是,我是忘恩负义,我是恩将仇报……可是你知道,我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出世就会落下这一身的顽疾吗?你又知不知道,在私底下大哥是怎么玩弄羞辱我的吗?!”
来人闻言又是一惊,再开口,语气不免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大哥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想起当年经年累月积压的恩怨,张智伊就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魔魇了一般,连表情都开始变得扭曲疯狂!
“是他害死了我娘亲!是他从小给我喂了毒,才会害得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他从来就看不起我娘亲的出生,打心眼里认为我不配做他的弟弟!他用解药控制我,将我当做他狭戏玩弄的贱奴,还让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羞辱凌虐我!要不是……”
越说越激愤,张智伊出离了愤怒,就算时隔多年,一提起当年的怨恨还是无法轻易平静,仿佛要将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积怨一口气全都吐露出来。
然而,正说得愤慨,张智伊却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显得十分的突兀。
见状,白司颜微微凝眸,心道这个张智伊果然谨慎,都到了这个当口儿,还把如此把持得住,想来当年确实被他的那个人面兽心的大哥欺辱得够呛。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样一来,就更加能够证实——
他的身后,还有其他人!
就如同张智伊刚才所说,他的身子是被喂了毒的,而且这毒很难解,毒的解药只有他的大哥才有……所以这么多年来,在不得已之下他才一直受制于人,隐忍不发。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找上了他,还给了他能解毒的东西,至于那东西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也并不重要,无非就是什么奇珍异宝,或者是从他大哥手里拿到了解药的配方。
如此一来,他甘心为那人效力,也从大哥拴在他身上的镣铐中解脱了出来,并借此机会一举杀了他的大哥和他身边的朋党,以报杀母虐己的血海深仇!
白司颜对他的家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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