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闻人海棠很有可能会就这么抱着自己、当着所有同窗的面走进讲堂,白司颜就深深地不安了起来,表示完全无法直视那么美的画面,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你该不会就这么抱着我进屋子吧?”
这一回,闻人海棠没有说话,直接无视了她。
默了片刻,眼见着就要走到了那个院子,白司颜愈发紧张了起来。
“闻人海棠,你行行好,放我下去行不行?这样真的不好……”
终于,闻人海棠垂眸,理了她一声。
“哪里不好了?”
“男、男男授受不亲……”
“你当初在那么多人面前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授受不亲?”
听他这么一说,白司颜瞬间没话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时候……不一样。”
闻人海棠咄咄逼人。
“如何不一样?”
“那时候,我只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可是……”
“呵,”听到白司颜这样说,闻人海棠忽然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春光明媚,十里百花开,“你也知道现在我是认真的么?”
他自己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再装糊涂就太假了好吗?
又是一阵沉默。
说好了要做一朵黑心黑肝黑肺的黑莲花,可说到底,白司颜还是白的。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她姓白。
所以,在把闻人海棠“休”了之后,白司颜其实就已经原谅了他之前那些恶劣的所作所为,打算跟他一笔勾销,一笑泯恩仇了。
抬眸,白司颜不再避开他的视线,难得诚心诚意了一回。
“闻人海棠,我不值得。”
她不值得他这样对她。
这段时间,认识了那么多的人,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白司颜一万个不能苟同他们的男权主义,想着要改造他们,但不可避免的,白司颜也在他们的影响之下,也逐渐改变了一些想法。
原则的东西自然不能变,然而有时候想想,白司颜也觉得自己其实挺造孽的。
倒不是说她的主张有什么不对,男欢女爱,两人要在一起,必然会有所磨合有所牺牲,在其他方面她可以无所谓,但是在根本的问题上,她不会退让,所以只能让对方做出更多的牺牲。
对于这一点,白司颜的态度依然很坚定,她绝不会仰望谁,追逐谁,谁要跟她在一起,就必须打磨自己的心性,放低姿态,将她平等相待。
眼下,让白司颜略显心虚的是……她何德何能,让对方这样待她?
若是只有一个家伙对她上心,试图为她改变也就罢了,大不了她也全心全意地对他,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
可自从百里雪篁那座大冰山也开始逐渐融化了以后,白司颜忽然就变得忐忑了起来,虽然并不是她故意的,有时候甚至不是她自愿的,但实际上……她好像在无意之中招惹了不少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
有的选择当然是件好事,可是像白司颜这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性子,旁人若是对她太好,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个负担,就像之前她之所以会对南宫芷胤动心,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南宫芷胤让她有种被宠着的感觉,所以她才会想着跟他在一起的话,自己也能尽最大程度的忍让他。
坦白来说,白司颜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却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一旦别人对她好,她很难装作没看见,也无法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地享受别人的纵容和宠溺,即使对方不求回报,她也想着要偿还些什么。
而普天之下,什么都容易清算,唯独人情债难偿。
先前他们对她不好,她打击报复毫无心理鸭梨,可没想到本该是恩怨两消的结局……但事情的发展却跟她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瞅着苗头越来越不对,白司颜就是想要清心寡欲,这下也很难视若无睹了……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她在见到独孤凤凛他们会心虚的原因。
白司颜说的话很短,只有八个字——
“闻人海棠,我不值得。”
简单到有点儿没头没脑。
但闻人海棠几乎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唰的就暗了一层。
她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拒绝他,因为给不起,所以才会觉得歉意……倘若说之前的休书只是耀武扬威的报复,那么这一句“我不值得”,大概就是真的开诚布公,想要跟他撇清关系。
只是……撇清关系?
那怎么可能呢?
她就在他的眼前,她就在他的怀里,要让他放手,要让他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要让他回到曾经一个人的状态……那怎么可能?
抱过了温热的身躯,吻过了柔软的唇瓣,有过了怦然心动……若是没有经历这一切便就罢了,可是一旦拥有,再想放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值不值得,那是我的事情,我觉得值得,那便值得。”
定定得看着白司颜的眼睛,闻人海棠的一句话,也说得相当认真,没有戏谑,没有玩笑,也没有任何赌气的意味,就只是他那么想,所以就那么说。
“可是……”
“没有可是,”不等白司颜再开口,闻人海棠就打断了她,尔后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口,“不准离开我,不准一声不吭地走掉,你知不知道……那天看到你不在,我有多害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是魔是妖……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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