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告诉你,我与翼王已经商议好,万一情况有变,他会不计后果倾尽翼国一兵一卒前来助我,因为他知道,我存他的霸业在,我亡,他也难逃倾覆灭国之命。”
“银魄大军长途跋涉,又经过昨夜的大战,而翼国毗邻我国,将士又在附近守候,养精蓄锐,先头部队四十五万大军明日下午到,后继部队三十万已经在途中,你说孰输孰赢?你猜最后谁才能伫立到最后?笑到最后?”
“你以为你的大军能熬到明日下午吗?”师傅的声音含着嘲讽。
“你以为连敖的大军能在一日一夜破城吗?”
濯傲声音带着自信。
突然呼声大作,蹄声如雷,黄沙滚滚当中,楚军军旗遮天蔽日,濯傲脸色微变,他预算大军在今日傍晚才到,但如今才中午,已经大军催城。
濯傲低估了楚冰,楚冰终是排除万难,抢在翼宇之前,提前了半天到了。
师傅的皱纹舒展了开来,带血的嘴角抽了抽,定定看着下面,目光深邃遥远,带着欣慰,带着期盼,似乎是寂寞了等候了千年,终于等到心中渴求的舒心一笑。
这让他那满是皱纹的脸散发着异样的神采,就算是看向我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许。
濯傲大军一开始看见银魄大军到,还以为是援军,甚至还欢呼了起来,待他们看到这六十万大军竟然将刀子刺向他们的身体,与他们为敌之时,眼里的惊喜全变成了恐慌,战场上的大军已经乱成了一团。
“身在国在,身死国亡,我们死守,与城共存亡——”
副将伍吏的气势不输他们主将分毫,依然在战场上指挥若定,他的话让军心稍稳。
“这濯国本属于我们连家,你们守的是何人的江山?你们护的是谁人的国?只要你们还活着,你们的国就在。”
“只要你们肯归降,你们的命也在,你们只不过是帮乱臣贼子守国罢了,这么多年暴政你们还不够吗?非得愚蠢到为一个暴君,为一个乱臣贼子送命吗?”
银狼的声音铿锵有力,似乎不大,但偏偏压过战场上所有声音,清清楚楚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回音袅袅,不绝于耳,让耳膜震颤的同时,让心也震颤,战场上的打斗声似乎也停歇了一些。
“将士们,可否暂时停下来听我一言。”
银狼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让人的心沉静了下来,刀剑声又弱了一些。
“将士们别中他的奸计,手中的兵器就是你的命,一停你们就会命丧黄泉,无法再与亲人团聚,我们宁可站着死,也不可跪着活,给朕杀——”
濯傲的杀字极有力度,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有拿刀子往前冲的冲动,他就有这份气魄,他的声音一落,刀剑相碰的声音再次激烈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皇上,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将士会全军覆灭,我们是打开城门派兵增援,抑或是开门将士兵放回来,保存实力。”
身后将领低声征询濯傲。
“再拖一会。”濯傲冷冷地发话。
两军就此厮杀到晚霞满天,即使我亲自上过战场,但依然没有见过如此残酷的战争,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尸体与鲜血。
我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眼睛看着广袤的战场,看着那黑压压在拼死搏斗的一群人,但实际我的眸子只追随着那抹银白。
王权、霸业都是用尸体堆积而成,用鲜血浇灌而就,看着那成河的血,心沉重难过。
暮色渐浓,两军士兵亦已经疲劳,濯傲鸣金收兵,银狼也收兵,整个战场寂静了下来,站在城墙上,风很大,吹来一阵阵血的腥味。
有些地方尸体累积如山,黑黝黝的一团,但银狼的大军只是稍稍后退,饮水吃东西,根本就没有离去的意思,似乎饮饱喝足继续攻城。
师傅的脸在黑暗中舒展,双眼发出亮光。
濯傲与众将商议着什么事情,声音很轻,我本应听到,但此时心乱成一团,什么都听不到。
一批批的弓弩手在城墙上候命,突然有将士往城墙下面洒下一些黄色的液体,城墙上又洒了另一阵白色液体,这些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做完这一切,无数火把次地燃起,让这个城墙亮如白昼。
当鼓号再次响起的时候,城墙上已经架起了一个大木架,木架下满是柴草,我不知道濯傲想干什么,只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
我看了一眼师傅,师傅似乎也有感应看着我,就这一眼带着千言带着万语,我缩进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将他吊上去——”濯傲冷冷命令。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吊他上去?”
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但声音还是颤抖得厉害。
“他为了连敖鞠躬尽瘁,忠心耿耿,今日我就要他看看他所拥戴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拥戴的将是一代霸主明君,是濯国的真命天子,如果想留有一个全尸,最好你就弃城投降,兴许我会让你风光大葬,否则你一定会被乱刀砍死,死后无葬身之地。”
师傅的声音阴狠,似乎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踢进地狱,然后饱尝上刀山,下油锅的痛苦折磨。
“究竟是谁死无葬身之地你很快就知道,只要明日太阳升到最高空,两军会合之时,就是我取连敖的头颅的时候,我会让你彻底断了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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