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一听这话突然暴起,就差没跳着脚指着张志远鼻子骂道:
“你还有脸说!我们走之前是不是说让你们这儿这两天先停业吗?你这么贸贸然放人进来是想干什么?破坏现场吗?”
一提到这事,张志远先是被卢东吼得缩了缩脖子,然后又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我这儿也是要开店做生意的,这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怎么就偏偏死了个张月,就要闹得我开不了门?”
卢东已经被气得脸通红,指着张志远的鼻子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保护现场,闲杂人员禁止入内!”
听着他俩这一来一往的争吵,我大概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概就是昨天卢东让这位经理先歇业整顿几天,但是这个张志远行着小人行迹,还是偷偷放人进来了。
不仅如此,张志远还任由人员出入案发现场,现场的黄色警戒线就跟个摆设一样。
结果昨天卢东带着人直接驱散了所有的观众,还直接在南宏市警察局官网上让人发了帖子严肃批评了这件事。
眼睛雪亮的人民群众们立马涌入索菲尼亚大剧院的官网,害的官网上骂声一片,闹得很不好收场。
听到这话,我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钱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比人命还重要?
我一把拉住已经捋起袖子准备和张志远干一家的卢东,低声劝道:“我来。”
卢东听了之后,虽然脸上还是一片愤愤之情,但是已经往后退了一步,放下高高捋起的袖子,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对张志远冷哼道:“劝你好自为之。”
我挡在了卢东和张志远之间,对张志远严肃道:“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所以索菲尼亚大剧院还是要接受整治,请你现在做好歇业的准备。”
破坏现场怎么说也得受教育,对索菲尼亚大剧院的声誉只有损害没有好处,这个人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愚蠢?
总之,我和卢东还是顺利进入了剧场。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
卢东走在走廊的靠内,夕阳只斜斜的照到他半边脸,大半边还是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卢东的情绪不对劲。
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着卢东走完这段路。
等张志远将我们带到案发现场之后,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立马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抱歉,还请您在门外等我们一会。”
还是那个熟悉的舞台,舞台上造景依旧,现场的黄色警戒线已经被不知道的陌生人扯断,任由来来往往的人践踏。
我蹲下身,捡起黄色警戒线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和污渍,有一块很大的泥印却怎么也剔除不掉了。
卢东只是站在一旁的观众席上,看着我的动作,却一声不吭。
我走上舞台,再次将它围在了它应该在的地方,垂眸看着现场还未消除的学籍,空气中除了灰尘的味道,还有一丝未散尽的血气。
我没有转过身看卢东,平静地说道:“为什么?”
我想案发当天,他手下也带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现场保护好,也没有留下几个人看守现场。
我不是怪卢东鲁莽,只是我不理解。
卢东似乎被我问住了,半晌后才闷闷开口,道:“陈朝来过了。”
短短五个字,我就明白了卢东的意思。
刑警队二队队长陈朝也同样和卢东来复勘现场,只是他们二队的人将本就人手不足的卢东等人挤到了一边,卢东只能带着人在剧场外围做做小调查。
但是最可气的地方就是陈朝收队的时候应该没有和卢东说自己没有留人在剧场看守现场,卢东当时又接到了发现张月下半身的消息,人手实在不够,就没有匀过来看守现场。
“为什么人手不够?”我皱着眉问道。
二队队员我一般是管不着的,但是一队队员我还是拨了不少给卢东用的,怎么可能人手不够。
卢东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回答道:“是我本事不够大,驱使不了你的人。”
他说这话时,话里带着笑声,但是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苦涩。
我拨给卢东的队员里,大部分都是小新人,还有两三个刺头,经常没事就闹出点事情出来让大家伙为他们忙一忙。
现在出任务,想来那几个人也应该没有给卢东好脸色看。
我明白这一切,但是我不能直接告诉卢东。
卢东当时想着他们好歹也是拉好了黄色警戒线的,应该不会有人连这个都不认识吧。
没有想到,那样一条小小的警戒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拦住。
舞台上脚印错杂,这样的地面已经不具有采集价值了。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嘴上很严厉地对卢东说:“你连一个现场都看不好,想来也不用想着回刑警队干活了。”
听到这话之后,我的身后就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我感到一丝疲惫,闭上了眼微微扬起头,眼前却浮现那天在办公室里和局长的对话。
那天也是个夕阳晚霞天,桔红色的暖光像是照不进办公室一样,桌子对面的那个男人对我讲了好多话,自从师傅去世之后,局长就很少对我们讲很多话了。
“卢东是很好,只是他的性格他的脾气还需要历练。”
“干我们这行最需要满腔热血,而不总是要满腔热血,等他什么时候能真正沉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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