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国到底是什么,师尊有线索吗?”慕师靖疑惑地问。
宫语她衣袖一挥,巨大的冰棺消失在了面前,如同一片被衣袖卷去的雪。
“真国……”
她闭上眼眸,不由再次想到了那次语焉不详的北地之行,世上唯二知晓秘密的只有她的父母,随着父母的死去,遥远而神秘的极北之地就再也没人冒险涉足了。
父母将‘真国’这个词留给了她,却没有附加任何多余的线索,也没有留下任何书信用以传达秘密,她只记得小时候娘亲说的,说真国一座藏在冰雪中的地上天府,古老得难以言喻,那是真正的史册,藏着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去到那里的人便会得到真知,了解一切的真相。
那时候,她觉得去过那里的娘亲已然成为了全知之人,但后来她才明白,所谓的全知也只是另一种狭隘。
神守山的仙人不乏道法通天者,任他们平日里再如何将自己说得神机妙算,他们也没能算到苍碧之王的到来,巨龙的骨爪撕开厚重的城墙,秘密在还未见光之时就被踩碎在足底,与她的亲情永远葬在了一起。
“总有一日,我会弄清楚当年的事。”宫语低声开口,声音却沉稳如靠岸之舟。
“什么?”
慕师靖对于师尊的答非所问愣了愣……当年?什么当年?
“没什么。”
宫语睁开眼眸,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她顿了顿,说:“十天之后,我要回到那里去了。”
慕师靖好不容易跟上了师尊的思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那里是哪里——是她的故乡,那个真气复苏,道法初兴的故乡。
“师尊……如何回去呢?”慕师靖问。
“这是秘密。”她说:“我掌握着那扇大门的钥匙。”
死城大门的钥匙。
过去,她以为自己是唯一的钥匙,如今她忧心更重,因为她知道,有太古级的目光落向了那扇铜铸之门,山雨欲来,若她无法猜透神的心思,那她注定无法赢下之后漫长的博弈。
“你想回去吗?”宫语看着慕师靖的眼睛,说。
慕师靖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她觉得自己在哪里都可以,但她又不想长留在任何地方,仿佛在某个冥冥中的遥远地方,有未知的使命正在等待着她。
“师尊如此来往两界,究竟……是在做什么呢?”慕师靖轻声问。
“在做我爹娘没做完的事。”宫语只这样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这是娘亲的遗愿,现在的她没办法说更多。
娘亲在生前没有将这些告诉她,后来,她的成年礼的前夕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了一袭青裙的娘亲,娘亲告诉她,她会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会化作无所不能的神明守护着小语长大。但小语不想要什么新世界与神明,因为当她问起娘亲是否还能相见时,娘亲没有说话。
不过也只是梦而已。
“十天之后,若林守溪与楚映婵还没回来,你就去妖煞塔看看吧。”宫语定了定神,说。
“师尊若真的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慕师靖反问。
她并不想去妖煞塔,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若林守溪十天后还不回来,那一定是在妖煞塔与小禾你侬我侬,她去做什么?搅人家的兴致,坏人家和睦吗?
“我不担心。”
宫语冷静地开口,她转过身去,雪裘迤地,高挑修长的背影款摆离去,消失在了雪中。
……
……
“庙门又关上了。”
林守溪的手指抚摸过残破的石碑,他听到身后又传来砰的一声,回过头时,庙门紧闭,他走过去拉了拉,门纹丝不动,似乎有人在里面上了锁,无法从这侧打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楚映婵望着眼前的灰雾与其中挪动的、形状模糊的巨物,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在被不断突破。
“七日城……不死国……”戏女重复着林守溪的话,痴痴喃喃。
“你资历最老,有听说过它的相关传说吗?”林守溪见她对黑皇帝头头是道,总觉得她还知道点什么。
“你才老!”戏女白了他一眼。
虽是危难关头,但她依旧会固执地争论一些原则性的问题。
骂了林守溪一句后,戏女才捂着头想了会,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
“不过也没有关系,虽然说现在没有不死国的相关传说,但我们毕竟是第一个来的,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世界上就有新的传说了!”戏女向来很擅长苦中作乐。
“万一我们不是第一个来的呢?”林守溪问。
“如果我们不是第一个,那不死国的存在怎么可能一点也没走漏?”戏女不相信世界上有不透风的秘境。
接着,她一下子明白了林守溪背后的意思:目前还没有人活着走出这里。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吓人!”戏女捏紧了拳头,若非身处险地,她定让他尝尝仙人境的拳头。
灰雾缓缓流动,远比冰雪长牙巨象更大数十倍的怪物在这样的灰雾中挪移着,它们漫无目的,行动迟缓,好像是在踱步,也好像没有任何具体的意识。
“要……过去吗?”戏女征求他们的意见。
大家的意见并不重要,身后庙门已关,他们除了前进之外别无选择。但这块刻有‘七日城,不死国’的碑似乎是界碑,他们都能感觉到,只要跨过了这块碑,他们就会进入崭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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