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去死去的,他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有漫天的痛苦把他包裹了起来,这半年来和陈遇珩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脑海里闪过,从前有多喜欢和依赖陈遇珩,如今他的痛苦就有多浓。
陈遇珩不知道折腾他多久,这个夜长得像是没有尽头,最后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空洞洞的眼盯着白晃晃的天花板,世界变得诡异迷离,他失去意识的时候陈遇珩与他拥吻,似乎听见了一句,“和我永远在一起。”
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牢牢把他栓了起来。
再恢复清醒的时候,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唯有一点儿窗帘角透出来的光昭告着天已经亮了,可外头的世界再亮都不是陈秋的,陈秋的世界在昨晚就彻底陷入了不见五指的漆黑里。
他动了动,却发觉自己被人紧紧的抱着,于是乎费力的扭了下脑袋,借着很微弱的光,他打量着身边熟睡的脸,安静而平和,全然无法与昨晚的他联系起来,他们曾经相拥而眠那么多天,曾经靠得那么近,陈秋却无法看见他的心。
只有他才会错把将自己拉入地狱的恶魔当成拯救他的天神。
陈秋剧烈的打了个寒颤,他很想尖叫着逃离,但昨夜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如今动一下都觉得很是费劲,他只能一点点挪动着酸痛至极的身体,想要挣扎掉禁锢在自己腰侧的手,可他才刚开始动,陈遇珩的眼睛便慢悠悠的睁开了,陈秋血液瞬间冻结,想是看着鬼一样看着陈遇珩。
似乎昨晚的一切并不能给陈遇珩带来什么影响,他只是默然的看了陈秋好一会儿,才用一种甚至是染上点愉悦的声音对陈秋说,“哥哥,早上好。”
毫无羞耻心,毫无道德感,陈秋身子抖得厉害,分明是钻在温暖的被窝里,他却有一种身处露天极地的感觉,他毛骨悚然的看着陈遇珩,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陈遇珩在他颈子间蹭了蹭,很亲昵的说,“要再睡一会儿吗?”
陈秋又惧又怕,如今陈遇珩在他眼里就是个疯子,被折辱的身体和灵魂使得陈秋在面对陈遇珩时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恐惧,但他还是努力的、颤抖的吐出一个字来,“滚。”
陈遇珩动作一滞,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陈秋,狭长的眼睛里写着不快,他收紧搂着陈秋腰侧的手臂,露出一个浅浅冰冷的笑来,“这就是哥哥对我说话的态度吗?看来哥哥还没有吃够教训。”
陈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从陈遇珩讲起昨晚的事情是对他最大的打击,这在提醒着他,他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做了违背道德伦常的事情,他一想到此,就恨不得找把刀和陈遇珩同归于尽。
“别说了......”陈秋痛苦不堪,声音是硬挤出来的。
陈遇珩靠近了点,脸和陈秋的脸贴在一起,喃喃着,似乎他们还是从前交好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的让人愤然和无力,“哥哥在生我的气吧,我跟哥哥道歉,哥哥原谅我吧。”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好似他说出来陈秋就必须原谅他,陈秋喉咙发紧,重重的闭上了眼,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当天陈秋发了高烧,陈遇珩把烧得迷迷糊糊的陈秋从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张婷正好在家,看见陈秋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想要上前查看,陈遇珩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看,她只好站在原地,“这,这是怎么了?”
陈遇珩冷冷的看着她,卸下伪装之后,他看起来浑身都缠绕着戾气,张婷有点害怕,眼前不过是一个半大少年,却令人不寒而栗,她想再说点什么缓解这诡异的气氛,却在目光落到陈秋露出来的脖子上哑然失声。
她双眼瞪大了看着陈秋脖子上的痕迹,站不稳的踉跄了一步,继而用一种惊恐至极的眼神看向陈遇珩,抖着说不全一句话,“你,你们......”
陈遇珩只是向下看了一眼,陈秋白/皙纤细的脖子上是他弄出来的吻痕,十分显眼。
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不怕被人知道,但陈秋这副样子被人看见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快,他没有回复张婷的话,而是冷声吩咐道,“叫医生过来。”
越过张婷要走,张婷怎么会看不出陈秋脖子上的是什么痕迹,她眼睛里蔓上一层水雾,怀疑被证实,她剧烈的颤抖着,母亲的本能使得她条件反射的想从陈遇珩手里抢回陈秋,但陈遇珩反应很快,她甚至能陈秋的衣角都没能碰到,她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流下泪来,看着神色冷硬的少年,捂着胸口急促呼吸,“你不能这样,把小秋给我......”
她的话听在陈遇珩耳朵里很是刺耳,他早就把陈秋当成自己的独有品,绝不会允许别人从他手里带走陈秋,眉头深深锁起来,散发出令人不敢靠近的寒意来,“还给你?从你踏进陈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哥哥就是陈家的人了,凭什么还给你?”
他的诡辩说得理直气壮,张婷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瘫软的跌坐到了地上,哭得肩膀都在抖动。
陈遇珩冷冷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嗤笑一声,“我不介意你把事情告诉爸爸,毕竟到时候,被怪罪的肯定不是我。”
张婷猛地抬头看着陈遇珩,十七岁的少年有着无法忽略的气场,她十指颤动着,反驳不出一个字来,她费尽心思嫁入陈家,为了一声陈太太她付出了多少——而世事,必然是有失必有得。
陈遇珩看她出神的模样,低呵道,“还不快去叫医生。”
张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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