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宸天金殿,盘坐在衡水伏火阵中的承天睁开了眼睛,稍稍扭头向后,见碧绿眸男子满脸血迹的回来,双眉不禁紧蹙:“让他们逃了?”
碧绿眸男子正是承天的那株共生天菩,他拂去面上的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逃了,”在莫怀英说莫重欢叛离了,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么说莫怀英白死了?”承天沉下了还是很苍白的脸:“逼迫至今,竟一无所得,还废了本帝一颗好棋,”准备这么久,人却活着逃了。
盛棂瞥向暴躁的承天:“怎么会是一无所得,一直隐在暗处的新任天刑不是被我们逼出来了吗?”虽然所耗甚大,但至少他们不再稀里糊涂的了。
承天动怒,压制源火的仙灵力顿时有了松动,他一把紧抓被灼痛的心头,垂首闭目大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绪,沉凝了许久才再次出声:“里重仙城应该保不住了,立马撤回那里的人。”
“晚了一步,”盛棂此刻还在想那个满目恨意的小女童,他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我们布在里重仙城的三位大罗金仙已被凤沐氏族全部灭杀。”
这次他们静坐钓鱼,虽新任天刑上了勾,但也是有备而来,说到底还是承天和他低估了天刑:“当初我们该跟莫怀英知会一声的。”
“莫怀英的势力还能收回几分?”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承天不敢再动怒,深吸着气后慢慢呼出,他只不过三万年未出,那些人竟如此大胆,凤沐氏族吗?他们真不愧是天刑的看家狗。
盛棂轻嗤一声:“你说呢?”为了逼出天刑,宸天金殿让莫怀英看死各处的飞升池,里重仙城早就犯众怒了,现在莫怀英一死,以天衍宗为首的一些宗门大家又怎会放过这等时机?
“呼……,”承天再次呼出一口气,他心中怒火熊熊,但却无处可发:“一万年……最多一万三千年,”待痊愈他要与天道、天刑老账新账一起算,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事不明,“盛棂告诉本帝实话,你为何会失手?”
殿中陷入沉静,坐在椅子上的碧绿眸男子低垂着首,久久才回道:“莫怀英的云上仙君殿被隔绝出了里重仙城,直至他丹田破碎,生机快速消散,我才发现不对,”有时候只晚了瞬息,结果就不一样了。
“隔绝出里重仙城?”承天敛目:“新任天刑修习了域境?”可一般域境并不能阻绝盛棂和莫怀英的神府联系。
盛棂抬眼看向承天:“新任天刑与你一样契约了一株天菩,”且还是土属性天菩,至于那股让他极为迷惑的熟悉味道,他得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
承天额上青筋颤了又颤,被压制许久的怒火噌的一下冲入眼眸,连带着源火也覆上其身,立时间整个大殿内都变得炽热异常:“天道可真是好算计,”灭亡了一株株天菩,独留下克水的土属性,“啊……”
若是往日,盛棂定会想尽法子安抚承天,但今天他真的没有心情,只因自己的心绪也起了波澜,脑中不停地闪现那个愤怒的四尺女童,她该是恨极了他,殿中响起声声痛苦的呻、吟,他依旧静坐在旁,无动于衷。
………………
一株高约丈许,不算粗壮的树下躺着气息微弱的三人一黑猫,其中一双红衣的头、手还在流着血,粘稠的闪耀着淡淡金色的血滴落在地,后迅速渗进土层涌向树根,树梢无风轻轻摇曳。
一年、两年过去了,树下的三人一猫始终未醒,气息依旧很弱。百年转眼即逝,一四尺女童像寻常一样给躺在绿藤床上的三人一猫喂食了生衍草汁,后趴在中间那位红衣女子的身上打滚:“薇薇儿,你们都好了,赶快醒来……”
只是无论女童如何叫唤叨叨,女子仍是如陷入沉眠一般。女童坐起,长呼一口气后仰首望向顶上的树梢:“肯定是在净魂九息树下太舒服了,他们才不愿醒来,”想到这立马跳下绿藤床,准备给他们挪个位置。
站在山头,目之所及尽是黑色土地,小天菩心中满是感叹,没想到当年遍布白骨的“积福之地”竟有一日被衍化成这般,仰首上望,天空蔚蓝,只是时间太短,壁垒未成界面,还没有日月。
将三人一猫挪离树下,女童拿出一只墨玉盒抓出盒中的白玉麒麟走向净魂九息树,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树身:“界灵你醒着吗?”
久久一声轻笑自树心传来了:“我们又见面了,”声音中隐含感慨,但更多的是欢快,“你要把圣灵玉髓予九息节点吗?”
“嗯,”小天菩紧握不断挣扎的白玉麒麟:“有了这只圣灵玉髓,你大概就能恢复到曾经那般了,”当然这里因果轮回还不完全,仍要继续衍化。
“谢谢,”净魂九息树再次摇曳树梢:“他们就要醒了,你不要担心,”她只是在他们沉眠的时候,将他们的神魂净化了一遍,让他们睡得更安宁一些。
小天菩两眼一弯:“我知道,”这株净魂九息树是薇薇儿带来此界栽种的,她不会伤害他们,将圣灵玉髓打入树心,“你把它炼化,我去陪薇薇儿。”
“好”
自净魂九息树开始炼化圣灵玉髓,小节点中就时常晴空落灵雨,而随着灵雨降落得愈来愈频繁,这里的灵气也越来越浓郁,小天菩依旧在精心照顾着三人一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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