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告别,心存眷恋与不舍的人,根本无法好好告别。
它多么有灵性,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眼中的眷恋不舍与岁岁一样浓烈,那最后的眼神,让她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陆年咬住嘴唇,眼眶慢慢红了。
抱着装在纸箱里的yea走出医院时,夕阳正沉沉落下,岁岁抬头望天边,最后一丝光线终于消失在云层之后,夜幕降临,起风了,北方的十一月,寒冬已经来临。
她将它带去了她的秘密基地,漆黑萧瑟的梨园里,她与陆年蹲在一颗梨树下,用铲子开始挖土,手电筒的光从树枝间打下来,照亮那小小的一片天地。与yea在一起时的画面宛如一帧帧倒带的影像,在岁岁脑海里闪回。她想起初遇时,她也是像今天这样,蹲在梨树下一边挖坑一边哭到崩溃,是它,在那个寒冷的冬夜给了她一丝温暖的慰藉。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只可惜多么短暂,她与它的缘分,甚至都没能度过一周年,她都已经给它早早买好了周年纪念礼物了。
将最后一抷土掩上去时,岁岁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开始落下来。
“陆年。”她仰头望着他,泪眼中充满了希望,“yea会投胎转世的,对吗?”
陆年想说不会的,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不管人类还是狗狗都一样。可看见她满脸的泪痕,他点了点头,轻声:“嗯。”
岁岁扯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挥了挥手,再见了yea,希望你下辈子做一只健健康康的狗,长命百岁,安详到老。
yea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岁岁的心情都很低落,写着作业就会忍不住走神,眼睛习惯性的瞟向它常待的那个角落。
丁壹见岁岁那么伤心,说要买一只比格送给她,但她婉拒了。不一样的,就算品种一样,哪怕长得像,也终究不是它。而且她以后都不想再养狗了,就算寿终正寝,一只狗的寿命也只有十几年,那种离别之痛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冬至前夕,岁岁跟姥姥说想回老家一趟祭拜父母。姥姥说你是应当回去看看他们,但令她发愁的是,岁岁一个人走她不放心,需要有人陪同。可自己这身子骨经不起长途跋涉,天铭爸爸又没时间。陆年?姥姥刚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岁岁想了想说:“姥姥,我问问丁壹能不能陪我去,她去过很多城市打比赛,出门经验足。”
丁壹那几天正好在学校上课,一听岁岁的提议立即同意了。但岁岁高估了她好朋友的出门经验,不管是去外地训练还是打比赛,丁壹的一切行程都有人安排与陪同,其实她连一张车票都没自己买过。出发前一天,丁壹忽然跟岁岁商量:“要不,咱们叫上周慕屿与郑重一起吧?要坐好久的火车,四个人正好可以玩儿扑克牌!”
岁岁有点犹豫,虽然她们两个女生跑那么远她也有点忐忑,可也正是因为路途遥远车马劳顿,又只能利用周末时间,往返非常赶,她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丁壹索性坦白道:“岁岁,其实吧,我有点怕。”
岁岁愣了愣,想忍的,可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是纸老虎啊哈哈!”
也不知是谁,前几天还豪迈搂着她肩膀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喂!再笑我打你哦!”丁壹跳起来,伸手作势要掐岁岁的脖子,最后却环住她的肩膀,趴在她肩头笑起来,有点开心,好久没见岁岁这么大笑过了。
于是“江南行”队伍从两人扩大成四人,赶紧补买了两人的火车票,岁岁与丁壹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零食,结账时岁岁看见丁壹真的拿了盒扑克牌来,笑说:“真要玩啊,我不会呀。”
丁壹眨眨眼:“我这么聪明,你这么聪明,三分钟包教会。”
岁岁乐不可支,真没见过有人能像丁壹这样的,自恋得如此浑然天成,顺带还夸一夸别人。
可惜最终她的教学任务没机会完成,当天临睡前岁岁接到她的电话,她妈妈突然阑尾炎住院,不能陪岁岁同行了。她在电话里一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说的岁岁都不好意思了。岁岁让她安心在医院照顾妈妈,还有周慕屿与郑重一起呢,让她别担心。
约了在进站口见面,岁岁先到,等了五分钟,周慕屿背着个双肩包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岁岁往他身后看:“郑重呢?”
周慕屿说:“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岁岁失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成了二人行。
时间紧迫,两人赶紧检票进站。没等多久,火车就来了,上车找到座位,岁岁给丁壹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已经上车了。
丁壹一听郑重也放了鸽子,握着手机愣了愣,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在得知他没去汇合是因为周慕屿的拜托时,一丝后悔浮上心头,为什么要提议四人行呢?如果说甜品店的小插曲只是她的猜想,而此刻周慕屿的举动明明白白昭示了一个答案。
接着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内疚,岁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而且,被喜欢又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她如此矛盾纠结的心情,岁岁全然不知,她收到丁壹的回复,她在短信里气呼呼地说要把郑重胖揍一顿。
从北到南十几个小时车程,周慕屿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火车,买的又是硬座,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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