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鼻头发酸的感觉又来了,她想起昨晚的梦,父亲的手也是这样轻缓地从她脚踝处抚过。
她微微仰起头。
一盆热水用完,他收拾好东西,然后将一只信封递给霓喃。
打开,是拍卖会其他两场的邀请卡。
这是她不惜冒险都渴望得到的东西,此刻她的心情却有点复杂,先是惊喜,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失落——再一次失去从他口中得到七年前的事故详情的机会的失落感。
她没想到他真的弄来了邀请卡。
昨晚,从医院离开时,傅清时跟护士小姐租了个轮椅来,要扶霓喃坐上去,她却拨开了他的手。
“傅清时,你输了。”
他一愣,她真是……
她仰头望着他,一副不谈就不走的架势。
他有点无奈:“霓喃,我看着就那么像耍赖的人吗?愿赌服输的道理我懂。”
他输了吗?是他先发现的她,他明明可以避开,可那一刻,他心里早把赌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的,他输了,不是输给她或者命运的奇妙,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心。
他在病床前坐下来,沉默片刻,似是在想怎么开口。
“霓喃,胡蝶说这些年你一直在追查‘知远号’事件,我没想到你这么不顾一切。”
霓喃微微吃惊:“胡警官?”
他点点头:“她哥哥胡昊是我好友。”
霓喃忽然揪出了一个关键词:这些年。这么说……
“你们一直有联系?从七年前开始?”
“是的。”
一个是遇难者家属,一个是事故最大嫌疑人,从他提及胡蝶的语气中,两人像是非常熟稔。胡蝶作为一名刑警,又去了当年负责调查“知远号”事件的那个部门就职,显然她是为此而去,对案件肯定是非常了解的,那么……真的与他无关吗?如果真的无关,为什么面对自己的追问,他要避而不谈呢?
她原以为他会继续讲下去,哪知他忽然话锋一转:“霓喃,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我用其他两场拍卖会的邀请卡,换你赢的赌注。”
不得不说,他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霓喃垂眸,飞速在心中盘算,看似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寥寥几句话,都在表达一个重点——你看,如果我是嫌疑人,胡警官会放过我吗?
而且,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他真与案件有什么关系,从他嘴里得到的情报,会是真的吗?既然如此……
她抬头,朝他伸出手:“成交!”
他似是早就料到她的答案,嘴角挂着胸有成竹的笑。
拍卖会两点开始,中餐是周商言让酒店服务生送到房间来的,霓喃打电话过去跟他道谢。
“对了,霓喃,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人,不是.k的会员。我在昨晚的宴会上见过他,因为是中国人,还聊了两句。他是gereia是一名收藏家,对中国古董十分感兴趣。”周商言顿了顿,说,“至于他是否跟拍品有什么关系,暂时不清楚。很多拍品的出售方都不愿意透露个人信息。”
鉴定师?
霓喃想起他曾丝毫不差地说出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枚深海琥珀的来历,那时她仅仅认为他同父亲一样,对海底的东西格外关注而已,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她觉得他就像一本厚厚的深奥的书,里面藏着无数的秘密,越往后看,越令人惊讶。
一点五十分,门铃响,打开门,她微愣,门外站着西装革履的傅清时。
她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更加高挑修长,里面是一件稍休闲的白衬衣,敞开两颗扣子,没有系领带,只在左侧口袋放了一条白色口袋巾。少了几分严肃,却恰恰最符合他清朗温润的气质。
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正打量她,眼中浮起浅浅的讶异,很快又转成赞赏的微笑。
他也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黑色,款式简洁,可以参加宴会,日常也能穿的那种,齐肩长发简单地扎成一个低低的马尾,没有化妆,但嘴唇上擦了大红色的口红,令人眼前一亮。
习惯衬衣、牛仔裤、球鞋的霓喃有些不自在,其实这裙子与口红还是在秦艽的再三嘱咐下临时买的,秦艽原本的清单有一长串,裙子、高跟鞋、小手包外加彩妆,但霓喃偷工减料成了三样,最后因为脚受伤高跟鞋也没能派上用场。
倒是租来的轮椅此刻最实用,霓喃坐上去时扯了扯裙摆,露出了她脚上的酒店一次性白色软底拖鞋,她看着那鞋子直乐。幸好裙子够长,垂下时将那双拖鞋遮住了。
“未婚妻,你今天真美。”推着她出门时,傅清时俯身在她耳边轻笑着赞了句。
霓喃:“……”
他送来的那两张邀请卡,还附带了使用的附加条件,这三天的拍卖会她需同他一起出席,并且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对此,他是这么解释的——那两张邀请卡是他的,他与“未婚妻”都是古瓷器的狂热爱好者,两人都很渴望一睹珍品瓷器的风采,为此两人还吵了一架,在争吵中“未婚妻”不幸摔伤了腿,他为了满足“未婚妻”的心愿,去跟拍卖公司的人恳求了好久,才得到两人一起入场的机会。
霓喃自然是不信他这番鬼扯的,但达到目的就好,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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