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盛在镇江堡逗留了一天,也仅仅只能逗留一天。
那位江将军的权威显然比他想象当中的要重许多,在对方表示已经结束了这次会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就算想找理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这里的明军基本上没有买他的账的。
想想当时自己来的时候,还将这里视为龙潭虎穴,甚至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他有些暗暗唏嘘。
对方根本就没有拿朝鲜国当一回事情,哪怕他们的军队现在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在平安道出没,哪怕他们的给养军需,甚至直接就是从平壤那边输送过来的。
但是他对自己这个代表了朝鲜国王的使者,殊无敬重的意思。
一旦认清楚了情况,金昌盛马不停蹄的离开了镇江堡,径直朝着平壤而去。
而在平壤,他终于见到了他想象当中久违了的礼遇——来自朴家的礼遇。
而这一次,他很明智的没有将话题牵扯到在平壤城里出现的“疑似”明军的那些士卒身上,任由朴人勇张嘴在那里胡说八道。
至少,明军现在还顶着这些家族“私军”的名义在平壤城出现,这已经是对朝鲜国的颜面的最后的保全了,这层窗户纸,大家还是不要戳穿了的好。
平壤这边的事情暂且不说,朝鲜使者的到来,也终于将江晚心中最后的石头落了下地来,说实话,他对朝鲜国的态度反应如何,他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但是,有这个使者来交涉之后,他就有着足够的理由给大明朝廷一个说法了。
免得有时候朝廷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甚至圣母婊们,拿这个时候,指责弹劾他“欺压藩属”之类的,要命的是,可能真正弹劾他的那个御史或者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就白白送了对方一个踩他的机会。
江晚做不到面面俱到,但是,能注意的方面,他还是提醒自己尽量注意的。
“兵部的人还没走?”
高兴盛低低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有些愕然的抬起头来:“他们是打算在这里过年吗?”
“大帅,要不,这些粮饷就先手下吧,兄弟们也能过年有点盼头!”高兴盛很是诚挚的说道:“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帮家伙在大帅这里触了眉头,在后面使坏,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兄弟们的粮饷,你不用担心!”江晚微微摇摇头:“如今差不多整个朝鲜平安道的粮饷都可以为咱们所用,四海商行这些新添了几艘商船,单单和那些朝鲜人的贸易,就足够咱们撑下去了!”
“但是,这些钱粮,本来应该都是大帅自己的钱粮,现在用来养朝廷的兵,替朝廷打仗,这是亏了大帅,富裕了朝廷的那帮人啊!”
“能有什么办法!”江晚叹了一口气:“这是东江镇,一直以来,朝廷的补给就是有一搭没一搭,要指着朝廷的粮饷活下去,只怕东江镇早就没了,说到这个,当初皮文龙在这里苦心经营出这个局面来,靠的是他一腔报效朝廷之心,可惜了!”
越是在东江镇总制这个位置上坐的久,江晚越发理解皮文龙的不容易,在敌后开辟这么一个根据地,既要活下去,还要有战斗力,毛文龙此人的能力在他心中,比起那袁崇焕可是高的多了。
至于袁崇焕杀毛文龙的理由,他更是嗤之以鼻!
跋扈,抗命,擅权?
他东江镇若是不临机专断,事事都要请示辽东那边然后再行事,这世上在就没有东江镇了,换做是他江晚,若是孙承宗在锦州那边时时刻刻发来不合时宜的命令,他也要好好的琢磨一下,是该雷厉风行的执行还是先敷衍一下了。
“将兵部的那些人给我送走,你亲自办!”江晚想了想:“我不管他们回去之后如何编排我,反正不足的钱粮给我东江,我东江镇是绝对不会要的,朝廷若是不想要咱们这一支兵马,咱们自己养自己也养的活!”
高兴盛沉默了一下,江晚的这话可就有些犯忌讳了,不要朝廷的钱粮,那自然就可以不替朝廷出力了,那这东江镇的兵马,到底是江大帅的兵马,还是朝廷的兵马呢?
送到皮岛的粮饷,一直停留在原地,而几乎被押送回来的赵主事等人,也被送上了这些船只原路返回,随着天气的变冷,基本上下次若有粮饷来,那起码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距离上一次朝廷给东江镇送来粮饷,已经足足两年了。
十一月初,东江镇官兵开饷了,依然是和上次一样,一次性开了三个月的军饷,而这一次,就不仅仅只是在虎威营了,原来的老四营,加上亲兵营和新建立的孔营,六个营,两万余人,但凡名册上有名字的,都按着名册领到了自己的军饷。
超过十万两的现银,被江晚大手一去全部散了出去,哪怕江晚觉得这银子来的容易,这些钱散出去的时候,也是一阵阵的心疼。
几乎这小半年来,范缜率领着船队在大明和朝鲜之间来往的盈利,几乎全部砸进去了,就算有点富裕,也变成了铁山城的里的各种军械。
如今的铁山城,简直是就是一个巨大的作坊基地,不仅仅汤若望的火器作坊在这里办的有声有色,其他各种军械的制造,修理的作坊,也是建立了一大批,但凡有些铁匠手艺的工匠,无论是辽东的流民还是招募的其他地方的人,都被送到了这里,这里俨然已经成了镇江堡的后勤基地了。
进入了十一月,无论是铁山还是平壤,又或者是镇江堡,都机会已经到了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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