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段射,前队准备!”
百户大人的喊声,在耳边响起,夏蒙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端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按照平时训练时候的操典,等待着前面的友军开放射界。
二段射的意思,是被编做前队的人齐射一次,然后蹲下装弹,后队继续射击。
夏梦的装弹的考核成绩,不是火器队里最好的,但是,也勉强能进三十息装弹一发的队列,这意味着他在射击完毕之后,即便是超常发挥,再次射击,也得到六十息左右,算上后队的射击时间,也就说,敌人冲上来的时间内,他最多还能再发射一次。
如果是骑兵,那可就糟糕了!
在南海子里,教头们训练他们的时候,反复告诫他们面对骑兵的时候,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夏蒙觉得,对面都是两条腿的,教头教的那些东西,现在应该没多大的用处吧!
人群前面,已经响起了敌人的怪叫声,他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将脑子里所有的杂念全部都驱除出了脑海,眼光死死地盯着前面。
随着军官们的一声大喝,面前拿着长矛的同袍们哗啦啦的闪开,就只有一群盾牌手抵着盾牌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不是面对的骑兵,但是好像大家都是按照对付骑兵的战法来的,这些盾牌手就是保证他们火器队不被敌人冲击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不是说好了,应该是长枪兵在前面的么?
他心里微微有些疑惑,但是手中却是没有停,盾牌的面前,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了,随着一声口令声,他扣响了扳机,然后毫不犹豫的蹲了下来。
前面的盾牌完美的遮住了他的身影,也遮住他蹲下来试图查看战果的眼神,清膛、上药、塞弹丸、用通条压紧,然后检查燧石,他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所有的装弹动作,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手,示意自己装弹完成。
耳边的轰鸣声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他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总旗,巨大的声响中,声音毫无用处,总旗的动作才是指挥他们的命令。
终于,他看到了总旗举起的手,猛地落了下来,他和身边的同袍们,霍然一声站了起来,脱离的盾牌的保护。
啊!
眼前的情况让他微微有些发愣,巨大的硝烟中,好像看到的都是敌人的背影,难道说,这一个照面敌人就转身跑了吗?
他的手指条件反射一样的扣下了扳机,然后蹲下来重复着刚刚装弹的动作,鼻子里浓重的硝烟味道,让他变得有些亢奋起来,尤其是这硝烟味道里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别的气息,让他装弹的动作似乎更加迅速了起来。
第三轮射击的命令,久久没有下来,他有些遗憾的看到总旗的手从高举变成了平举,那是装弹待命的意思,不过,他看着前面站起来的盾牌手和合拢起来的射界,他觉得那应该是战斗结束的意思了。
“这么不经打?”
高进有些愕然的看着前方逃回去的十几个家伙,脑子有些发懵,这才一个照面啊,华三千那个家伙打了几轮来着,这些边军就溃散了?
虽然知道江大人非常看重火器队,也舍得在火器队上花钱,自然江大人是指望着火器队能给他回报的,但是,看着眼前的战况,这火器队的回报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对方射箭伤了几个自己的人,(嗯,以后得多配点盾牌,这个一定要记得给大人提起)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好像,好像这些敌人,根本没有和自己的人马接触到吧!
有了火器的话,这仗还可以这么打的么,那自己天天带着这帮臭小子在校场上练得汗流浃背,岂不是白练了?
不过,转瞬之间,高进又高兴了起来,这可是自己的火器队,虽然才百余人,但是那可是自己的人马,自己的人马越厉害,自己不是也应该越高兴的吗,难怪那华三千说要将敌人勾出来之后他来对付!
这孙子!
他突然骂了出来,“就不知道悠着点吗,这当头给他对方这么一下,现在他们打死都不会出来了啊!”
和他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站在村口的洪承畴。
其实,当火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眼前当场就是一黑,他是知道火器有多么夸张的杀伤力的人,哪怕在边军中,火器并不是多么讨喜。
但是,对方藏了一队火器兵在后面,自己这百余人冲上去,那基本和送死没多大的区别了,尤其是对方还有大量的盾牌手,他一点都不期待会出现那种自己的士兵冲进敌群里大杀四方的场面出现。
果然,不出所料,几阵激烈巨大的轰鸣声后,侥幸回来的,只有后队的那十几人了,而他身边的家丁,已经将这些逃回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士兵都拿了下来,正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有些烦躁地挥挥手,手下人松开了那些逃兵。
“大人,敌军火器犀利啊!”逃兵们大声地喊道,一百多人,一个照面回来的就这么点人,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边军,此刻一个个声音也在发颤。
洪承畴哪里有时间搭理他们,他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阵列。
浓厚的白色硝烟,被旷野的风吹得四处飘散,而硝烟里的人影,此刻也慢慢的露了出来,原来他觉得迟缓可笑的对方的阵形,此刻已经齐齐整整的变成了一个大的方阵。
而此刻,这个方阵,已经在各种口令声中,缓缓的朝着这边起步移动了起来。
“洪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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