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去宁远的那个小家伙?”
魏忠贤将脸转过来,看着他面前的封万里,封万里毕恭毕敬的回答:“回九千岁,正是卑职!”
“给咱家说说你你怎么斩首两百级的!”魏忠贤瞟了他一眼:“陛下知道这事情之后,心情很是不错,若是有些详细的东西,到时候咱家给陛下说说,那就更好了!”
封万里点了点头,从自己到了宁远,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磕绊,但是,说到后来,却是越说越流畅,虽然其中的有些说法,和他跟外面说的略略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是在魏忠贤的面前,他却是丝毫不敢隐瞒。
毕竟,对朝廷隐瞒点什么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魏公公隐瞒,那可是要死人的。
足足说了一盏茶的时候,他才堪堪住嘴,他没有发现的是,原本魏忠贤是斜斜的躺在锦榻之上,等到他说完的时候,魏忠贤已经坐了起来。
“……整个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卑职惭愧,虽然号称斩首两百余级,但是卑职手刃的鞑子,不过区区二三之数!”
“二三之数,也当得起南镇抚司千户这个位子了!”魏忠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鞑子才多少,咱们大明又有多少人,若是人人都能手刃二三之数,鞑子早就亡国灭种了!”
“公公夸赞,卑职惶恐!”
“你也不用惶恐!”魏忠贤摇摇头:“也是那帮鞑子作死,在冰面上欺负咱们大明军兵,遇见了佛郎机人炮船这个不讲理的,死在海里,那也是他们的造化了,不过,佛郎机人的区区商船,也能装备这么多的大炮,这佛郎机人的大炮难道都如此的烂大街了么?”
“这个,卑职真不知晓,和佛郎机人勾连的,是十王府的教授江晚,而他整日和佛郎机人粘连在一起,想必是知道这些内情的!”
“江晚啊!”魏忠贤点点头,和佛郎机大炮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他很快就记起了那个在他面前从容不迫的年轻人,:“咱家记得这人,当初好像还想提携他去户部还是哪里的,这事情怎么没下文了?”
许显纯尴尬的低下头,这事情魏忠贤就随口吩咐一句,他也就是当时办了一下,十王府那边拒绝之后,魏忠贤没有继续追问此事,他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哪里想到,这个江晚这个时候又阴魂不散的蹦了出来。
“算了,看来你也不清楚!”魏忠贤冷冷的瞟了一眼许显纯,没有什么狠话,却是让许显纯感觉背后一热,好像当时就有汗从背上渗了出来。
“孩儿这就去查清楚此事!”
“说了算了,还查什么查!”魏忠贤哼了一声:“那小家伙是信王的人,这次也算是立了功劳,信王再不懂事,也知道会留用几个能做事情的人,再打他的主意,怕是信王就咱家意见就大了!”
他看了看封万里:“你不是和他在宁远,有着过命的交情么,回京来了,有没有互相走动走动!”
“这个,卑职暂时还没顾及到!”
“多走动走动吧!”魏忠贤摆摆手,似乎有些意味索然的说道:“这样的交情可不多见,走的近一点,没坏处……”
这就是结束这次召见了,但是,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的封万里,一脸的茫然,直到走出宅子的大门,他才低声开口询问身边的许显纯:“许大人,九千岁刚刚最后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许显纯看着对方,摇了摇头:“万里啊,做官可不是打打杀杀,要是你连话都不会听,你大概也就这个千户止步了!”
“九千岁的话,有许大人您会听就行了,卑职只需听许大人的话就可以了!”封万里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许大人一定会让卑职听得懂您的话的!”
“你呀!”许显纯指着他,没好气的摇摇:“你说你也不是不会做人,怎么以前就连个差事都混不到呢!”
看了看左右,他低声说道:“魏公公和信王都是陛下身边亲近的人,你觉得九千岁想不想知道信王那边的事情?”
“这个,不是咱们衙门有兄弟,东厂那边也有兄弟吗?”封万里愕然:“打听这样的事情,不难吧!”
“那可不一样!”许显纯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真要动用人手,传到陛下耳朵里,那第一个不好受的只怕就是咱们九千岁了,你觉得九千岁真是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你和那江晚有这份交情,多走动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许显纯点拨他:“和他相熟了,那么,信王那边的事情,你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下次九千岁再问起什么来,你也不会说不知道了不是!”
封万里眨巴了一下眼睛,狠狠的点了点头:“还真是这样,多谢大人点拨!”
“机灵点,你总不想在南镇抚司那个破地方当一辈子牢头吧!”许显纯笑道:“做事情要是让九千岁满意的话,你什么前程没有!”
两人一边低声说话,一边远去,到了路口,两人分开来,封万里琢磨了一下,转了个弯,朝着锦衣卫南镇抚司而去。
既然是有九千岁的意思,那么,上门去拜访一下江晚,那是必然的事情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在辽东和江晚相处了一段日子,居然不知道他任何的喜好。
自己上门拜访,总不能空手上门吧,更别说自己的这次的功劳,还是要承对方的情的,这份礼物,于公于私,都得隆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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