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从季家别墅直接驱车回家,却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将车停在花园里,坐在车里点了支烟慢慢的抽。
他看着二楼的窗户愣愣出神,尼古丁的味道涌入肺里,已经习惯的味道了,此刻却有点难以承受。
每一根神经连同末梢都在疼!
一支烟燃完,烟蒂烫到手指,将走神的他拉了回来。
季予南皱眉,降下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
他在车里呆的时间太长,安德鲁觉得异样,忍不住走过去问道:“季少?”
“不用管我,忙你的吧。”
“是。”
季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安德鲁应了一声,很快离开了。
***
时笙有点失眠了,看电影看到凌晨三点多,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被楼下的引擎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几秒过后又闭上。
枕头上,男人的气息过于浓烈,本来已经模糊的神智逐渐恢复了清明。
时笙皱眉,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五十。
又睡不着了。
妈的!
她暗暗爆了句粗。
以前住那种破烂地方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闹铃不响她不醒,现在躺在这被设计师千锤百炼过后才最终设计成成品的床垫上,反而失眠了。
季予南迟迟没有上来,她也没在意,只当他工作没有处理完,直接去书房了。
之前她还是季予南的秘书时,他也偶尔会在公司通宵加班,第二天早上才浅眠一会儿!
时笙熬了半个小时才模模糊糊的睡着,又不怎么踏实,所以门一响她便醒了。
房间里没开灯,有昏暗的光线从拉了一半的窗帘透进来,能勉强看清男人的身形和轮廓。
他走进来时几乎听不到脚步声,若不是时笙一直没睡熟,估计也不会发现他进来。
男人一直走到床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时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之前看的电影情节控制不住的冒出来,还一个比一个的脑洞大。
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从身后抽出一把西瓜刀,‘啪’的一下砍在她脑袋上。
这人,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了吧。
大半夜的,跟个鬼魅似的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盯着她,又是这样诡异恐怖的光线下,简直惊悚。
时笙被子下的手紧抓了下床单,睁开眼睛,面上还带着一股子被吵醒后的起床气,她瞪着季予南,“你干嘛?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装尸体呢?”
她其实没多气,就刚才那种糟糕的睡眠,睡着比醒来更累。
但看季予南这副要死不活,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死样子,她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而且,她在害怕。
具体害怕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就是他这样子惹人生气,估计是怕他想不开,这年头,抑郁症的人特别多。
不知道症状里有没有一条,半夜三更像个鬼一样站在别人床边。
她从床上坐起来,抡起枕头就砸他,“说话,你有病啊?”
“你是不是想走?”
男人问她,淡漠的神情中又有种状若疯狂的不淡漠。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让人心惊。
时笙:“……”
啥?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时笙彻底愣住了,她现在十分确定,季予南不正常。
而且是非常不正常。
“你……”她本来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但又怕哪个字没对,刺激了他,于是放柔了声音,“你怎么了?”
季予南并没有听出来她语气的变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趁着还有理智,放时笙走。
不要让这还残存的一点感情和不舍变成以后对他只有憎恶。
“我放你走。”
说这话时,他是盯着她的眼睛说的。
时笙的背脊上蓦然窜起寒意。
她抿着唇,沉默。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季予南得罪了人,还是比他有权势的人,对方要弄死他。
所以才一改之前的霸道,放她离开。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现在离天亮只有两三个小时了,没必要非要挑在现在说。
时笙问:“什么时候?”
“现在。”
季予南掀开被子,黑暗中,时笙看不到他通红的眼眸,只觉得那双眼睛不平时亮,亮的灼人,亮的让人心生恐惧。
时笙被他从床上拉起来,连鞋子都没顾得上让她穿,“现在走,立刻,马上。”
她够着脚去穿鞋,人却已经被季予南给强行拉出房间了。
整个过程连留给她选择的时间都没有,男人攥着她手腕的力气犹如千金大,和被强行带回来一样,时笙完全没办法挣脱。
早知道会遇上季予南这个变态,当初就应该去学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泰拳……
揍死这个阴阳怪气,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王八蛋。
“季予南,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季予南,你慢一点,让我先把鞋穿上,我们谈一谈。”
“季予南,你弄疼我了。”
“季予南……”
一路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时笙的话完全没激起男人的半点反应,只有在她说‘弄疼她’的时候,手腕上的力道稍稍松了点,但还是没办法挣脱。
季予南拉开门,将时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了。
时笙:“……”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早春比冬天还冷,风刮在身上,跟刀片刮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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