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戏唱了整整三天,到第三天的傍晚,公子的马车在许多人和妖的簇拥下朝着镇子口过去。
苏兮和温言是挤在其中的两个,他们亲眼看见公子的马车在靠近镇子出口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扫过,那些试图藏在车上的妖物被扫了下来,当场暴毙。
而镇子上的人似乎见怪不怪,根本不在意这些,仍旧欢送着俊朗和善的公子。
“幸好没上去。”苏兮撇嘴,可无法跟着公子离开镇子,她还能用什么办法?
她的神力在这里被压制,连御空都做不到,何况破开结界。
“如果出入的机会不是公子,会不会是月神庙。”
温言的想法让苏兮眼前一亮,对呀,说不得这里的结界就是月神弄出来的。
那位大神在洪荒也算是个传奇存在,毕竟谁不知道帝俊享有齐人之福,月神和日母左右侍奉。
如果此间的月神便是那位大神的话,苏兮倒是有办法能出去葬月镇。
目送公子离开,苏兮转身朝着月神殿去,上一次来的时候被公子打断,她并没有看得仔细,这一次再来,从入门到正殿看得清清楚楚。
月神庙的大门比寻常寺庙大门要大上一圈,穿过大门进去,先是一片空地,之后是一个造型古朴的香炉,约莫有一人多高。
里头一如既往人满为患,只是这次多数都是一些老弱,那些年轻的都还在镇子口望着公子离开的车驾。
苏兮的出现再次引来一片目光,她心无旁骛地观察着四周,左右两侧的厢房房门紧闭,应当平日只有寺庙中的人居住,毕竟葬月镇只能进不能出,也不会有外来人居住在这里。
绕过香炉,苏兮站到了大殿上,上一次只看见月神的神像高大,这次却发现两侧墙壁上还有壁画,看样子那绘画的技艺一点不比宫中画师差。
苏兮先走到左手边的壁画前,上头画着一轮明月,正从东方峡谷缓缓升起,而在那峡谷之下,似是万丈深渊。
倒是和归墟入口处的悬崖有些相似。
这样一幅壁画没头没尾,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苏兮于是转头去了另一侧,这幅壁画上的内容比方才的多一点,画着无数人,他们都在看一个方向,月神像的方向,有些在跪拜,有些则微微颔首,只有领头的人直视着月神神像。
顺着那人的目光,苏兮看向高大的月神像,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放我过去看看。”温言突然出声要求到。
苏兮嗯了一声,走到月神像前缓缓跪拜。
周围见她终于和自己一样,便也把目光稍稍移开了,没人注意到一条细小的黑蛇从她手腕处极快地游走到了桌子下,又顺着桌子往上不停游动。
温言爬到月神像顶端,仔细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月神像的整体除了头上那根发簪外,就全都是月石塑造。
再仔细一感受,那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发簪竟然是扶桑树枝制作。
月神和日母从来不是多姐妹情深的一对,毕竟是同一个丈夫,她们能做到如今的相敬如宾已经是难能可贵。
所以月神和日母基本没有往来,何况扶桑神树的树枝,这样的东西日母是不可能拿给月神的。
温言没有轻举妄动,他偷偷回到苏兮腕间,苏兮便起身在月神庙其余地方转了一圈。
“你是说扶桑神树的树枝?怎么可能?”
洪荒谁不知道日母和月神的关系也就那样,表面和平而已,连帝俊都尽可能不让两人在一处出现。
“确实是扶桑神树的树枝所制,而且看雕工,应当还是哪位大神亲自制作。”
温言十分肯定,他见过那样的雕刻,在东皇贺礼的一只匣子上,他记得里头装着一块万年冰魄,那是昆仑神女送给东皇的礼物。
“难不成要用扶桑神树的树枝去开启月神设下的结界?”
思来想去,葬月镇的结界可能真的就是月神设下,那用日母的力量去对抗,似乎也说的过去。
“晚些时候取来试试就知道了。”温言说道。
苏兮回到逆旅,掌柜的十分兴奋地同客人们说着今日公子离开时的情景,一时没发现她回来了。
苏兮也着实是不想跟掌柜的遇上,几乎是用跑地回到屋中,一气呵成的关上屋门。
随着夜幕落下,一轮银月高挂当空,如果不是清楚自己从海中来,苏兮一定会以为这就是外面普通的夜晚,而非深不可见的海底世界。
从窗子一跃而下,苏兮落落大方地在街上走动,这时辰如同凡间一样,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转过街道便到了月神庙前,她抬眼看了看月神庙的牌匾,而后又看了看矮墙,翻墙可是这辈子都不曾干过的事,她一向都是穿墙。
从墙头跳下去,苏兮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抬脚进了正殿。
月神像在黑夜中看上去多了几分阴森,没有白日里的肃穆庄严。
苏兮歪着头打量了一番,毫不客气地踩在长案上,抬手去拔月神像头上的簪子。
“你干什么?!”
一个竖着两只毛茸茸耳朵的狸奴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冲着苏兮一声怒吼。
苏兮不如旁人那般,她要做的事就得眼下去做,打断?自然是不大可能。
所以狸奴妖的怒吼声落下,苏兮的手上也多了一支簪子。
“现在你看清楚了。”苏兮耸耸肩,从长案上跳下来,在狸奴妖一脸愤怒中缓步往外走。
东西都拿到了,还管一只狸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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