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兮仔细想了许久,摇头叹息道:“如今连圣人身边的也都是些欺名盗世之徒,这世上能有此等手段的,我实在想不出有谁。”
孟婆就更不知道了,她通常都跟冥府那些死鬼打交道,凡间并不常来。
倒是偶尔让拘魂的鬼差带些有意思的话本子。
可那话本子又不能当真事来看。
“那怎么办?那些魂魄消失得那么离奇,我肯定是要盯着不放的,否则冥王又该说我是吃闲饭的了。”
孟婆有些不满,她好歹在冥府累死累活许多年了,怎么才休息了一段时间,就成了整个冥府的罪人。
还吃白饭,她不吃饭得好吗!
“那就有劳了。”苏兮一点不客气,“这件事跟杨氏有关,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杨校尉身上的星辰之力一定要拿到,放在他身上我不放心。”
杜乐瑶那次的星辰之力便是被六月雪所利用,虽然她杀的都是害死过别人的人,但终归是杀人了,并不是凡间提倡的行为。
苏兮不想再把事情闹成那样,所以她答应帮杨校尉查明真相。
“好,那我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孟婆得了苏兮这句话,心里踏实多了,若是魂魄尚在冥府还好些,这要是到了凡间,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凡间溜达着找寻。
孟婆是在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被自家徒儿架走的。
苏兮看着两人消失在浮月楼里,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人生不过短短数个春秋,她为什么一定要过得这么充实。
苏兮再次和杨校尉碰面是在重阳时的曲江池上。
彼时县主和几个衣着华贵的女郎说说笑笑,远远看见苏兮和温言走在对岸,县主竟只是斜睨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一个身着靛青色长裙的女郎问了句,“那是谁家的郎君,长得倒是俊俏。”
苏兮远远听见,眉心蹙了,随即又和温言说说笑笑,顺便逗一逗站在中间的温玉。
“阿爷可真是红颜祸水。”温玉一本正经的说道。
温言长眉顿时拧成了麻花,“这又是雀儿妖教你的?”
“不是,是黄雀哥哥,他说阿爷从前长得更祸水,现在好多了。”
“黄雀一把年纪,你确定你跟他可以喊哥哥?”
苏兮不纠结这个问题,从前别说温言了,她不也是祸水级别的,那又怎么了?
温玉小嘴一抿,认真思索了片刻,“照这么说,是我占便宜了,本来按照他的年纪,我喊老祖宗都是应该,对吗?”
苏兮被问得哑口无言,还是温言解了围,“喊哥哥就喊哥哥吧,他那脑子,也就只配让你喊哥哥。”
“阿爷英明。”温玉得意扬扬,他就觉得黄雀没他聪明。
苏兮彻底无语了,干脆催着二人赶紧走,说好的游玩一圈就去醴泉坊吃馄饨,再晚可就吃不到了。
“敢问可是温郎君?”起先问温言是哪家郎君的女郎径直拦在了苏兮夫妻面前。
女郎的目光落在牵着温言手的温玉,迟疑片刻问道:“温郎君这是已经成婚了?”
“自然。”温言说着将温玉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还环在了苏兮的肩膀上,以此来告诉眼前人,他们是一家人。
女郎抿了抿唇,少顷笑起来,“温郎君别介意,本郡主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女郎直接用自称来让他们明白,她的身份高贵得很。
温言哦了一声,微微颔首,“郡主要是没别的事,我便带着妻儿去吃好吃的了,恕不奉陪。”
他不拖泥带水,带着苏兮就走。
苏兮一边往前走,一边感受着来自后头炙热的不善的目光,心道真是祸水啊,一个县主不够,这回是个郡主,下次难道还来个公主不成?
温玉趴在温言肩膀上,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冲后头的郡主挤眉弄眼,末了还不忘挑衅地吐了个舌头。
他阿爷只能是他阿娘的,旁人谁都不成。
从曲江池到醴泉坊几乎横跨了整个长安城,所以当一家三口站在馄饨铺子前的时候,人家就只剩下没几碗了。
理所当然的温玉没吃上,他只在他阿娘的碗里喝了一口汤,然后吃了他阿爷一口饆饠。
但没关系,温玉有办法,他趁着两人不注意,趴在人家店主跟前可怜兮兮地看着人家,店主被看得于心不忍,愣是均了几个给他吃,还不收钱。
苏兮满脸惆怅,这样的孩子你说还要不要了?
临走时苏兮买了所有的饆饠,还多给了店家一些钱,店家不要,她就只好把温玉抓过来,让他吃了多少就给做出来多少。
实在没办法,店家只好收了钱。
回去的路上,温言问起杨校尉今日在离开前说了什么。
苏兮抿唇,“还能说什么,无非希望我尽快,他虽然不着急,可终究难以心安。”
在他们出来曲江池之前,杨校尉偷偷来见了苏兮。
苏兮没把杨氏的古怪说给杨校尉听,她只说了在杨家宅子被关着的那个杨娘子。
杨校尉起初很迷茫,但很快就知道苏兮说的是谁,而从杨校尉口中得知,他幼时那位杨娘子就在。
苏兮一算年岁,那位杨娘子至少已经四五十岁了。
可三年前不是才入宫过吗?
这是什么情况。
且听出宫的宫女的描述,杨娘子分明是个小娘子,水灵灵的小娘子。
那天听声音也是如此,怎么就已经那么年长了。
“他算是能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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