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迦楼罗,苏兮并不打算多说什么,那张鹯视图都已经在元载家中挂了十几年了,如今才引诱出了里头栖息着的鹯鸟。
鹯鸟一旦出来,迦楼罗便可以吞下它,脱离如今的幼体,才能回去天竺。
这是千余年前苏兮就答应过的,只是这许多年来无人可以将鹯视图里的鹯鸟引诱出来,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
于是迦楼罗也就一直待在浮月楼里。
“真是不容易,那家伙食量极大,我都快养不起了。”
苏兮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起来,“我突然想起最初见到小罗时,它那一副怂样,怎么都不觉得那就是天竺无上的金翅大鹏鸟。”
温言便也跟着笑起来,“确实如此,不过鹯鸟即将成熟,若是吞了它,小罗想来会完成蜕变。”
苏兮不置可否,就日前在市井听见的那些传言,元载想来是足够贪婪的。
元宅。
元仲武坐在王韫秀对面,看着自家阿娘忧心忡忡,他心中也有些不安。
他是祠部员外郎,本对朝中诸事不怎么在意,可如今连他这样的官员都有所耳闻,可见朝中对阿爷的不满已经不可按捺。
“你阿爷最近太过不知收敛,我总是担心,若有朝一日圣人恩宠不在,可如何是好?”
王韫秀一向凶戾,但那也是在她阿爷在的时候,同元载这些年,她已经收敛了许多。
否则也不会劝阻元载莫要贪腐堕落。
可...
王韫秀叹了口气。
元仲武也跟着叹了口气,“阿娘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当年阿爷建议河中府为中都,还在圣人未准许之前就先行营造宫殿,这件事本就在圣人心中生了嫌隙。
这些年阿爷稍微谨慎了些,圣人心中那丝嫌隙才没有继续扩大,可大历六年那件事后,圣人就更加不喜,如今阿爷所求日益壮大,怕是圣人也会被触动的。”
“我担心的便是这个,你阿爷太不听劝了。”
王韫秀看着元仲武,但元仲武心中所想却不是如何劝阻自己的父亲。
他更多担心的是这些年他们兄弟在外因阿爷的缘故多有放纵,若阿爷被人检举,那他们会如何?
元仲武都不敢往下想,若是有朝一日阿爷不能成为他们的依靠,那元家会如何?
“阿娘不要太过担心,毕竟还有王伯伯在,这大唐两个宰辅联手,又怎么会出什么大事。”
元仲武先安抚了王韫秀,便打算起身出门。
这些时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人开始将脏水往元家泼。
元仲武脚下微微一顿,自言自语道:“难道跟那个书生有关?”
一年前曾有个书生上门献诗,但写完后人却一出门不见了。
此事好些人瞧见,都说那书生八成是来警示的。
可元家向来不信这些,他阿爷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再想起来,确实蹊跷得很。
元仲武脚下一转,便朝着门外走去。
他想去南山,找张天师问一问,但也许此时的非议不过和以往那些次一样,最后都能被阿爷摆平。
可他就是想去问一问,想问一个安心。
张天师稳坐在锦垫上,听面前的祠部员外郎说着自己的家事,但又只捡好听的说,反正绕来绕去都是歌功颂德,长安城内的百姓不该如此议论当朝宰辅。
张天师在心里叹了口气,有心想打断他,又觉得来者是客,他得端住天师的威严姿态来。
终于,他说到了正事。
“一年前有个书生到元家献诗,而后突然就不见了,天师可否能算得出此人到底什么意思?”
元仲武小心看着张天师,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但张天师何等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让他看穿自己,哪怕一丝都不行。
听完元仲武的叙述,张天师掐指算了算,竟还真的算到了一丝天机,但他觉得不能说。
想了想,张天师开口了,“元家会如那首诗一般,空屋无人却飞去。”
元仲武眉头皱的几乎成了山川,“我知道这首诗,可什么叫空屋无人却飞去?”
张天师微微摇头,“此话说与你听,已经是泄露天机,员外郎请回吧。”
将元仲武打发走,张天师原地转了好几圈,心里那个烦躁啊,怎么又遇上关于浮月楼的事了?
他就不能理解,为什么当初祖师要把玉虚观建在这里啊。
偏偏跟那个惹不起的涂山九尾拼在一处,这要是再像上次一样不帮忙还捣乱,他就没法跟苏兮交代。
也不知道那苏娘子会不会言出必行,真把他玉虚观给拆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元家如此气运,也是罪有应得啊。”
张天师叨叨了两句,转身回了后殿。
元仲武一路上念叨着张天师的那句话,他好歹也是有些功底的,可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怎么就空屋无人了?
元仲武策马走到城门前,见今日入城的人还不少,他不大想等,便驱马往前走。
“站住站住,你干什么的?没看见都排着队呢吗?”
今日城门前是个新来的,见有人无所顾忌地就往前挤,当即呵斥道。
旁边的士兵都没来得及阻止,心想这算完了,元家的人哪一个好惹啊。
元仲武没料到今日入城会遭人阻拦,以往可都是毕恭毕敬地请他过去,当即冷了脸,“你哪儿来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新来的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后头的士兵好心打断了,“元郎君别跟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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