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昨晚是宿在阿伶娘子屋中,但一早街鼓声起就出了妓家,这个平康坊坊门处的武侯可以作证。”
重倻有些不安地辩解自己的清白,可官差显然不怎么愿意相信。
死者是街鼓声响起后没多久就死了,而重倻说自己街鼓声起就离开,这中间仔细算算,连一刻钟都不到。
“死者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你,你说你没杀人,可有什么证据?”官差问道。
重倻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反唇问道:“那说草民杀人,可有证据?”
官差眼睛一瞪,重倻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赔不是道:“草民不是那个意思,草民昨日宿醉,如今这脑子还不清醒,恕罪恕罪。”
官差脸上还是不大高兴,但没说什么。
“今晨你走的时候可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重倻闻言想了想,摇头说道:“并无任何异常,草民走的时候妓家几乎没几个人起身,只有几个打扫的仆妇在,一切和前几次去的时候并无不同。”
他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草民走出妓家时曾感觉到有人看着草民,也许是草民的错觉,草民并未瞧见有什么人跟踪草民。”
官差点头,“行了,今日先问到这里,也许今明两天还会传你到万年县,你莫要到处乱走,以免耽搁了公事。”
重倻哪敢不从,便点头称是,将官差给请了出去。
崔璇一直站在旁边听着,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重倻转头看见她,便被她眼中的古怪给刺到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戏班赚来的钱都给你保管,行了吧。”
崔璇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阿郎眼下有青黑,还是再去睡一会儿吧。”
重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头回到屋中躺下。
其实他哪里还睡得着,满脑子都是阿伶的死,若说上一次死的那个舞姬是意外,那阿伶呢?
如今已经死了两个了,两个还都跟他有些关系,重倻心里那是害怕啊。
这边谭郎知道官差前来问询重倻,有心想去问问,却被崔琼拦住,“你过去干什么,有你什么事?不就是官差来问个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谭郎觉得奇怪,往日重倻和崔大娘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崔琼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嘘寒问暖。
这次是怎么了?
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也好,只是前来问话,应当不打紧。”谭郎听话地坐下,继续吃朝食。
崔琼则胡乱扒拉两口,借口有事便匆匆出门去了。
谭郎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死人了?”苏兮听着灵鸟的絮叨,忍不住蹙眉。
“死的是什么人?”温言抬手,灵鸟立刻便停在了他的手指上。
啾啾...
灵鸟叫了几声,温言便也跟着蹙眉,“又是平康坊的娘子,莫不是凶手只针对平康坊的娘子们?”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兮已经不是轻轻蹙眉,而是皱成了一团。
两个死者都是同样的死法,拦腰切断,且干净利索,这可不是一般的兵刃可以做到。
不止苏兮这么想,当万年令找到长安令说起案子的时候,两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般整齐的切口,完全不像是一般长刀可以做到。
尤其是不仅利落,那伤口还十分干净,就像是用最利的刀去切一块豆腐。
长安令对万年令这个形容表示赞同,不过还是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还是少吃豆腐为妙。
一连两件命案,且手法如此残忍,自然很快便惊动了高坐御座上的圣人。
圣人下旨严查,若是不能尽快破案以平长安百姓的恐慌,那长安令和万年令便要做到头了。
如此一来,整个长安瞬间便戒严起来。
往日已经有些懒散的巡街使这会儿也都精神起来,一晚上连只猫路过都得抓来仔细看上一看。
重倻呆愣愣地坐在屋中,看着眼前的谭郎,“你说崔璇偷了你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他今日本就惊吓过,昨夜里还耳鬓厮磨的女妓,今日一早竟然就成了两截尸体,他每每想到就不敢闭眼。
这会儿谭郎又私下找他到耳房说起这件事,重倻心下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很少去我们那边,但...”
谭郎叹了口气,“我已经问过崔琼,确实是她将我新得的傀儡丝拿去给了崔璇。”
当初他从浮月楼得到两根傀儡丝,此后他手下的傀儡便活灵活现,所以那两根傀儡丝他格外珍重,除了自己和妻子外,无人知道放在哪里。
但那日崔琼离开后,谭郎心中有些疑惑,便想着将傀儡丝取出来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原本光润的两根傀儡丝,其中一根竟然变得黯淡无光。
等谭郎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其中一根黯淡了,而是其中一根并不是原来的傀儡丝。
所以等崔琼回来之后,谭郎便去问过她,她起先不承认,直到谭郎将两根傀儡丝放到一起,崔琼才不得已说出是阿姊想看看来着。
但崔璇却一直没将傀儡丝还给崔琼,那日她着急出门,便是约了崔璇在外面酒肆里说这事。
重倻是知道谭郎得了新的傀儡丝一事,也知道那东西谭郎十分宝贝,却有点想不通崔璇拿人家的东西做什么,她从前可是从来不碰他那些傀儡丝的。
“我知道你疑惑,我也疑惑,但我又不好出面直
喜欢长安浮妖录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