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子时,苏兮带着温言去了妖集。
此时的妖集比白日里热闹许多,许多小妖见苏兮和温言来了,都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
不过更多的是对温言容貌垂涎三尺的女妖。
进了酒肆,阿鸾姑姑和长言正和黄雀说话,黄雀比前些时日好了许多,只是脑袋上秃了几块,听说是当初羽毛掉的厉害,还没长出来。
见了苏兮,黄雀赶紧行礼,阿鸾姑姑跟他说过,当初要不是苏兮及时发现了他,恐怕他这会儿都成了树下肥料了。
苏兮摆摆手,看着他头顶秃的那几块,表情有些复杂。
想笑又觉得不大好,扭曲得很。
阿鸾拉住苏兮的胳膊,让她一道坐在屏风前,“怎么这时辰来?”
苏兮时有夜游,但大部分时候都会早早歇下,一年到头除了妖集盛会和极少数时间,她不会子时前后到妖集。
“遇到了点事儿,心中疑惑不解,我怕今日难以入眠。”
苏兮将她和温言在光德坊一处宅子里看见鲛人的过程告诉阿鸾姑姑,问她是否对银辉一族的鲛人有什么了解不?
阿鸾十分诧异,“不可能吧,暂且不说鲛人对外族人多半凶狠,就算不是,银辉一族那般骄傲,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凡人圈养。”
当年东皇将银辉一族的鲛人流放凡间,其实跟苏兮他们毁了因果树有关。
只是当时东皇未曾降罪,而是时隔千余年之后突然之间将银辉一族流放,说起来倒是挺奇怪的。
阿鸾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猫腻,只是她自从昆仑出来之后,就鲜少回洪荒,所以很多细节根本不知道。
而长言被囚在九幽之下比她时间更长,自然也不可能问他。
至于苏兮和温言,阿鸾撇撇嘴,这俩倒霉鬼更是没戏。
“我也是如此想,所以心生疑惑,这才来妖集问问阿鸾姑姑你。”
苏兮叹了口气,她是头一次跟与自己没什么因果关系的人奔走。
嗯,鲛人勉强也算个人吧。
阿鸾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年银辉一族的鲛人被流放凡间东海,我是去瞧过一眼,他们可是生活在深海之中,以凡人如今的能耐,怕是很难踏足。”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他们对凡人固有成见,绝对不会主动靠近。”
凡世中曾有记载,秦时有高人捕杀鲛人,以鲛人油脂制作蜡烛,长明于秦皇陵中。
这些虽然不是洪荒的记载,可洪荒中早有流传。
连诸神都觉得这等方法未免残忍,毕竟一只鲛人所出油脂总共就那么一点,一支蜡烛需要捕杀好几只鲛人。
它们繁衍本就困难,这般捕杀,岂不是要灭族?
苏兮抿唇不语,可事实那鲛人就在长安城内,就被那小娘子养在宅子里。
“那小娘子身上的鲛人气十分浓重,怕不止接触了一只。”
只是那宅子里似乎就只有一只。
“不如再去看看,银辉一族多少与我族有些交情,如果真是遇到难处,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阿鸾深吸一口气,当初她去东海看被流放的银辉一族鲛人,为的也是这个。
只可惜没说几句话,它们就举族迁往了东海深处。
长言自然不会拒绝,他自再次回到阿鸾身边,便事事以她为准,无论刀山火海,只要阿鸾说去,长言根本不会有半分犹豫。
踏着月色,四人重新到了光德坊宅子里。
此时宅中十分安静,想来此间主人已经歇下。
温言带着众人直接摸到了那间屋子。
挑开窗户往里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池子几乎将整个屋子占满了,细嗅屋中飘出来的味道,可不就是海腥味儿。
“怎么没看见?”苏兮十分轻的说了一句,当即池子中便波光荡漾,银白色的鱼尾在水面上一动,接着从角落里冒出一个脑袋来。
“阿颜?”
阿鸾看清鲛人的容貌,不由惊诧地看着他。
被叫做阿颜的鲛人皱了皱眉,慢慢地靠近窗户,良久才认出阿鸾来。
“阿鸾姑姑,好久不见。”
阿颜朝着她微微躬身,而后朝四下里看了眼,示意他们到里面说。
四人进了屋子,这才发现在屋中还有许多奇怪的摆设,有红珊瑚,也有各色海鱼。
苏兮一眼就瞧见了那尾神仙鱼,此时正在鱼缸中安安静静的待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阿爹他们呢?”
阿鸾走到池子前上下看了看阿颜,他身上没有伤痕,看起来完好无损。
“死了。”阿颜声音低沉,这两个字却似乎带着压抑不住的悲伤和愤怒,一瞬间传达到在场所有人心中。
这便是鲛人,它们的声音或高或低,都能让人产生共鸣。
苏兮站在阿鸾姑姑身后,低声问道:“那个小娘子,她是谁?”
阿颜微微转动脑袋,看着苏兮良久,问道:“涂山九尾?”
“是,不过现在被罚凡间。”
苏兮一点不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颜还是没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反倒蹙眉说道:“早闻当年涂山苏兮和东皇分身在仙山打架,将因果树连根拔起,后被罚入凡世,没想到我能遇上。”
温言摸了摸鼻子,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
“她叫慎娘,是郑国公鱼朝恩义女。”
苏兮感受到阿颜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周野是她什么人?”
苏兮再问,在水镜中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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