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轨坊内,苏兮提着屠苏酒走的轻快,明日便是元日,就进了天宝八载。
新一年万物初始,也许她能得一些有用的因果。
自天宝开始,结出因果的因果花不多,多半都是不上不下的蓝色果实。
苏兮不是贪心,只是这样的果实,即便一年之中收集上百,与三千因果之树也是寥寥。
“今日那小娘子眉间带着几分黑气,她是家中要出事吗?”
温言当初被赶出东皇处,身上的法力被收走了大半,不然以他的性子,这千余年来,肯定跟苏兮打了不止一架。
哪会像如今这般,一吵架都得认怂。
“应该是吧,她是个苦命人,幼时随家人在陇右道朝不保夕,长大了千里迢迢入长安,却也是不得安生,好在她是个乐观之人,倒也难不住她。”
苏兮伸手将帔帛往肩上拉一拉,明日便是正月的第一日,是长安盛大的节日。
只是这天气如此冷,明日怕不是得下雪。
如果真下雪了,是不是可以见到雪女?
上次见她还是三百多年前,那时她在塞外,苏兮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指着于阗国的王说道,“不出今日,他必死。”
结果当真是如此,败退到于阗国的吐谷浑慕利延当夜便杀了于阗王,占据了于阗国。
苏兮后来才知道,雪女曾偷偷当过于阗国国王三日宠妃,可那个男人不配。
一想到往事,苏兮就忍不住犯困。
天宝八载元日。
苏兮一大早就起身往妖集。
昨日回来灵鸟告诉她,阿鸾姑姑让今日去妖集帮忙,说是凡间的节日他们也过,今年要尤其盛大。
苏兮觉得每每妖集盛会那种盛大实在不敢恭维,这会儿的盛大,还能盛大到哪儿去?
结果一脚踏进妖集,她就呆了。
“这还是阴暗不喜光的妖集吗?”苏兮拽了拽手腕上的温言,见他也是呆愣愣的样子,一把将他甩到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温言从一条小黑蛇幻化成了一身玄色衣裳的少年。
“说就说,动手算怎么回事。”他满脸怒气,不过也是敢怒不敢打。
苏兮压根不理会,往前走了一段,拽住一只兔妖问道:“今日妖集来了什么人?怎么弄的这样张扬?”
兔妖被苏兮揪着两只耳朵,可怜巴巴的回道:“听闻冥府鬼仙要往东岳大帝处任职,这是他走前的最后一个元日,大妖和阿鸾姑姑觉得得庆祝,是以办的盛大。”
“行了,走吧。”苏兮松开手,抚掌往阿鸾姑姑的酒肆去。
裴润果然在那里,他看上去比之前略显憔悴,但周身的黑气已经尽数散尽,他已从鬼仙之躯越过了那道坎,重塑了肉身。
“恭喜啊,知道的不那么及时,礼物也没时间备。”苏兮笑着颔首一礼。
裴润忙跟着回礼,“苏楼主说笑,我能有今日,还得感谢苏楼主,此去东岳大帝处,回来的机会便少了,若是长安辖下的鬼差有什么难处,还往苏楼主帮衬一二。”
他不等苏兮回答,便将怀中一枚云镜拿出来递给苏兮。
镜子上花纹繁复,却是一枚凤凰云纹镜,这样的做工和花纹,凡间鲜少有。
苏兮不是没见过凡间所谓活灵活现的制镜之术,但要跟神物比,总是差了点意思。
这枚凤凰云纹镜上的凤凰如同活的,那是跟真的凤凰相差无几的活灵活现,其上云纹更是如天边祥云般微微流动。
“这是神族之物,你怎么会有?”
洪荒之下有结界,仙族便居住在结界之外,他们尚不得出入神族的法门,每每想要入洪荒,都如凡间登天一般困难。
且即便是下界的仙族,在洪荒之中随意出没也会有陨落的风险。
不是苏兮瞧不起裴润区区一介鬼仙,而是...
“自然不可能是我自己取来,而是一位神族的朋友送予我,可这镜子与我没什么用处,还是你们女子喜欢。”
苏兮挑眉,拿着镜子在手中把玩,冷不丁被阿鸾伸手抢了过去。
“这是神族之物,怎么在这里?”阿鸾对苏兮的浮月楼不是很了解,但她觉得,这凤凰云纹镜应当不是楼中之物。
“我方才也有同样的问题,阿鸾姑姑也觉得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凡间?”
苏兮见她拿着镜子反复查看,似乎是认得这镜子。
温言早和黄雀喝开了,见状回头瞧了眼,随口说道:“那是凤凰一族曾进给昆仑神女的东西,后被神女转送给西王母,这时候应当还在西昆仑才对。”
“果真是那一对镜子。”
阿鸾看着镜子,脸上的神情逐渐哀伤。
苏兮心中咯噔一声,她是想起许多年前那件事了吗?
“阿鸾姑姑要是喜欢,我就借花献佛,将这镜子送给姑姑。”
苏兮看了眼裴润,后者并无任何不满的表示。
温言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看样子确实不该说那么多。
他看着苏兮,想从苏兮眼中看到一些内情,却发现苏兮根本没瞧他,不由心里有些酸酸的。
“那就却之不恭。”阿鸾深吸一口气,随后将镜子十分小心的捧到了后院去。
这时候苏兮才回头瞪了温言一眼,“你明知道这东西是出自那位之手,虽然过去千余年了,可对于阿鸾姑姑来说,也许恍如昨日。”
这一日妖集热闹非凡,无数小妖在街上欢闹,也有从凡间学了胡旋舞的女妖在台子上飞转。
阿鸾姑姑的屠苏酒几乎在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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