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题,他最后也没有回答我,其实不用回答我也可以猜到,就像他说的,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心照不宣即可。我以前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辈子,后来想,很多事都是会变的,说不说,只是个形式,事定待阖棺,感情也是这样。那些话,不如过完这辈子,你再问,我再答。
他虽没有明说,但从他稍显粗暴的动作里,我大概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怒意,不过仍是顾惜着我的身体,也或许是看我心情不好,他只是稍加安抚了我,并没有做到最后。
病后身体仍然困乏,我迷迷糊糊躺在他怀里,听到他在我耳边低语:“若别人那样对我,我早杀了她……”他扶在我腰上的手蓄满了力气,却没有忍心握下来。我双手攀在他肩上,脑中像炸开了漫天烟霞,迷迷糊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想不到回应的话。
如果只遇到你,或者只遇到他,那该多好啊。不幸是曾经错过,幸福是不知道曾经错过,如果没有过开始,后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纠结了。
我睡着了,睡前最后的记忆是他落在我眼睑上细细密密的轻吻,轻抚在背后的手掌宽厚而温暖,蓦地让我觉得安心。
半夜醒来仍趴在他怀里,肚子咕噜叫了几声,我摸摸肚皮,仰起头看他。不多时便有人送来酒菜,我们相对坐着一顿酒足饭饱,我叼着筷子想了半天,才恍惚想起来正事——我有话要跟燕五说!
他明天就要走了……如果他对我还有留恋,会在报仇之后回来,如果没有……
我凭什么让他留恋,凭什么让他留下,他要的,我给不起。
“不要胡思乱想,吃过饭早睡早起。”
西洋钟铛铛响了几声,指向十。
“我想去找燕五……”我鼓起勇气,怯怯说。
“睡觉。”陶二头也不抬地说,“太晚了,什么事明天说。”
明天说,会不会才是太晚……
我在陶二怀里,一夜无眠,天亮才又睡着。
只因一夜醉酒,我的昼夜便颠倒了过来,及至日上三竿,我才从梦中惊醒。
陶二早已起身,却没有叫醒我,我慌慌张张爬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喊人,丫鬟跑了进来,我急忙问道:“五公子呢!”
“五公子今天一大早就跟白姑娘走了。”
我的血液顿时凝结成冰,声音干哑,“没有说什么吗?”
“几位公子都出去送了,二公子说老爷身体不适,仍睡着,五公子便说不用吵醒老爷,带着白姑娘走了。”
我知道,他这一走,是再也不回来了。
无力地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给我最后的祝福是:“希望你身体长健,我们就一辈子不用再见了。”
我原心想,若是大病一场,或许他便会留下,至少,迟些时候再走。结果发了点小烧,一觉便好了,他看了我一眼就走,我却连他一眼都没见上……
上一次见他,是两天前,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下辈子吗?
陶二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发呆,他取了件披风来与我披上,温声道:“这边风大,你病才刚好,小心又着凉了。”
原先,燕五……不,是燕离,燕离他,就是因为我重伤,受陶二所托才留下来的吧,那是不是我再受伤一次,他就会回来了?他回来了,然后呢……
我低下头,绞着手指,绞得指节发白。
白笙笙说得对,他若真心想走,我凭什么留。强行把他留在身边,结果又能怎样呢?
我拉紧了披风,站起身来,淡淡道:“坐久了身子僵硬,我出去走走。”
陶二微笑不减,“今天风大,别在外面呆太久了。”
我嗯了一声,低着头出去了。
我若揪着陶二的领子,大吼一声问:你敢说做这些事,你没有一点私心?
他想必也能微笑回我:你明知有,又何必问。
他有意在我身上烙下他的印记,他的气息,燕离那人,心眼最是玲珑,陶二说过,聪明人不言自明,他这般举动,昭示了所有权,燕离如何能不明白……今晨错过了他,便是一世了。即便我昨夜,或是今晨去见了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还记得前些日子,仍想着等燕五和陶二回来了,家里人聚一聚,开一场春日宴,不料不过几天,便少一人了。
脚下几回周折,果然还是到了燕园,如今下人也撤走了,我推开了院门,环视一周,见角落里还有他去岁种下,尚未长成的草药。他总是不遗余力地用那些药汁荼毒我,爱那花花草草甚于生命,自被我蓄意浇死一盆不知名姓的草药后,便不许我靠近那方天地,如今他不在了……念及此处,我上前把那草药狠狠踩进土里!
看着一地狼籍,我呆了半晌,也没感觉到什么快感,只有低着头,寻回房门,敲了三下——果然没有回应,我自嘲地撇撇嘴,推门入内。
这屋子仍是一股沉郁的药香,呆了小半年,我对这屋子比对自己的房间还熟悉——对了,燕五的八宝柜里还剩下最后一坛五花蜜酿酒,应该没有带走吧!
我撬开了八宝柜的银锁,喜滋滋地把小坛子搬了出来,又在里间找到银角琥珀杯,拍开了封口,倒了八分满的一杯,顿时浓香满室。
燕五……不对,是燕离,唉,一时改不了口……燕离说过,等我身体好了就让我喝五花蜜酿酒,如今看来我的身体算是好了,喝这酒也不算是偷喝了。
我盘起腿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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