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个热水澡,饱饱的吃了一顿,躺在柔软的床上,嗅着棉被上的清香,盯着床幔甜蜜蜜的睡了。
兴许是太累,没一会就进入梦乡,空旷的沙漠,凄惨的尖叫,黑暗中的影子像幽灵一样围着她转。
与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她嗓子喊不出一点声音,像是被硬石头堵住,四肢僵硬,远远的有气息扑来,凄婉的唤她:“小云,小云。”
她捂着耳朵不想听,凄婉的声音轻柔的像是哭起来,不停的往她耳朵里面钻。
她猛地惊醒,浑身湿透,开始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脸颊冰冰凉凉,伸出手才发觉脸上糊满了泪水,有点咸,有点苦。
她翻了个身,毫无睡意的盯着窗纸上摇戈的树影,像个扑闪的翅膀落在昏暗的室内。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估摸着就睡了一小会,她闷着鼻子将仍旧往外挤的眼泪擦干净,身子还是隐约有些发抖。
自从她七岁随着阿爹回到归魂村,她就不间断的会做这个噩梦,七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
她只记得那片荒芜的沙漠,还有那个凄婉的声音,很温柔,又很恐怖。
阿爹从来都没有提过娘亲,每当她问起时,阿爹总是会用一股很幽深的眼睛望着她,又像透过她望向很远的地方。
村子的人对娘亲的事情闭口不提,娘亲是外族人,外族人嫁到本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族长却竭力阻住阿爹与娘亲在一起,最后被逼无奈,阿爹就带着娘亲私奔了。
直到她七岁,阿爹带着她回到了家乡,然而再也没有娘亲的身影。
或许是白天见到太多恶灵,触发了她隐藏在心里的恐惧,才会再次做起这个噩梦,等她哭过,缓过气来,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专门挑了个偏僻的房间,与离霁休息的院子隔得远,夜深人静,正是开逃的时机,她可不想有一天成为刀下亡魂,一时为自己的计谋窃喜。
她缩着腰身,像个小老鼠一样贼溜溜的走向窗棂,轻悄悄的推开窗子,转着黑眼珠子往院子外看。
很好,没有人。
虽然院外看起来有点黑,但是比起跟离霁在一起,还是要安全一些。
她手脚并用的爬上窗沿,往前一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她竟然被反弹回了房间!
她从桌沿上重重摔在地面上,疼的她嗷嗷叫:“该死的坏蛋,竟然设了阵法!”
“咦,有声音,要不要去看看。”一个巡逻的人小声说道。
“不用去,那位离公子说了,这位小姑娘睡觉翻天覆地,有声响也不用管。”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管了。”
离霁!!
菱小云气的脸红脖子粗,又滚回被子,一边咒骂离霁喝水呛到,吃饭噎到,走路摔到,然后就又呼呼的睡着了。
“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就听见一声熟悉又冷漠的声音传来,她将这股声音消化了一下,猛的睁开眼睛,离霁立在她床头,脸色有几分难看。
菱小云看了看门外的天色,乖乖,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让离及屈尊来叫她起床,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在刀架上了。
“早啊。”菱小云挤出一丝笑容,浑然忘记了昨夜对他的痛恨。
离霁懒得再跟她说话,直接提着她的衣领就往屋外走。
“喂......,松开,我自己会走,让人看见该笑话了。”
离霁冷笑:“你闹出的笑话还少吗?”
出了房门,菱小云被阳光照的眼睛难受,呼腾道:“大坏蛋,我还没洗脸呢,现在也快晌午了。”
“所以呢?”离霁停下脚步,斜睨着她蹙眉道:“你是不是看天色已经晌午了,所以想吃了饭再走。”
菱小云没想到还有与离霁不谋而合的一天,咧嘴笑道:“正是,正是,吃完饭再走吧。”转念一想,错过了早饭,这午饭再错过就不可饶恕。
她犹自在幻想着晌午该让若儿准备哪些好吃的,就听离霁阴测测的说道:“本座已经容忍你休息一晚,你一觉睡到此时,归魂村的法纪可是很严格,怎么你如此懒散?”
菱小云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二人还在撕斗,徐非楚便走进了院子,穿着一身湛清色的长衫,气宇轩昂。
菱小云像个小鸡一样仍旧被离霁提着,脸颊挤在衣襟里面,看起来像个肉包子:“松手,松手。”
离霁冷哼一声,倒也没再提溜着她,菱小云一得到自由,便迅速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徐非楚看了几眼菱小云,笑着说道:“菱姑娘,脚伤可好了?”
徐非楚说话的声音轻柔的犹如飘在空中的柳絮,菱小云还是第一次听人唤她为菱姑娘,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半晌,菱小云才回神,小脚转着圈表示伤势无碍:“好的差不多了。”
徐非楚又露出温和的笑意,转头接着对离霁儒雅俯礼:“离公子,已经晌午了,不如用了午膳再走吧。”
“对,对,用了午膳再走。”菱小云附和。
离霁眯眼凝视菱小云,菱小云连忙闭了嘴,他才面色淡漠的对徐非楚道:“无需用膳,本座现在就得离开。”
言罢,果真踏着步子往前走,察觉菱小云没有跟上,转过身挑了挑剑眉。
菱小云心不甘情不愿的瘪嘴,这人太冷漠了,叨扰了人家一晚上,还给别人冷面孔,真是脾气臭。
到了前厅,徐非楚与若儿又一番相送,徐非楚倒是不介意离霁的冷漠与无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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