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昔臣到工作室后,习惯性打扫卫生,将桌面擦干净。因为乐童还没有来,他打开电脑一边工作一边等着。
早晨的阳光格外温柔,洒在光滑反光的桌面上,让朱昔臣都能看见自己的面庞。
可能是感情滋润,就算商场失意,但气色还不错。又因一会儿要见乐童,他有些许紧张。
正在朱昔臣出神之际,乐童敲门了。
“朱医生。”
“请进,我正等你。”
才不过几天时间,乐童瘦了很多。穿着一条碎花长裙,空荡荡好似撑不住。她化了淡妆,气色看起来很好。
乐童在朱昔臣面前坐下,将挎包随手放在椅背上,目光随着起身去泡水的朱昔臣移动。
“喝开水?”朱昔臣回过头望她。
“好。”乐童点点头,又垂下眼帘。
朱昔臣将杯子推到她面前,一反清冷疏离的常态,十分温柔地说:“看见你没事,我很高兴。”
“我也是。”乐童灿然一笑,好似雨后在风中摇曳的花朵。虽然花瓣被打碎,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那么坚强的绽放。
“我很抱歉,当时没有跟着你。”朱昔臣愧疚地说。
乐童却将头摇晃地像是拨浪鼓,认真地纠正:“不是的,朱医生,是我抱歉才对。我今天找你就是因为这事儿。”
“怎么?”朱昔臣不解。
乐童低下头,歉意地道:“我听说,你因为我的事情,口碑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乐童知道这件事后,还特意去打听过,不少人在背后诋毁朱昔臣,有吐槽收费高的,有诋毁心理学就是招摇撞骗,坑钱的。
就连她刚刚上楼时,原本摆在最前面的易拉宝,都被人调换到最后面去了。
朱昔臣松了口气,摆摆手苦笑一下:“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与你有关,其实也与你无关。”
“嗯?”乐童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
朱昔臣解释:“这是创业道路上不可避免的事情,就算不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会遇到其他这样的患者。你不用太过纠结。”
“我能做点什么吗?”乐童还是歉意,平心而论,和朱昔臣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觉得很开心,他自始至终都陪着自己。
朱昔臣勾起嘴角一笑,轻松的说:“既然如此,那要不你就做这件事情后,第一个患者吧。”
“好的呀!”乐童眼眶湿润,飞快地点头,端正坐好,一脸赎罪似的期待。
朱昔臣扯扯衣服,习惯性变成平时营业时冷静柔和却有距离的状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乐童答。
“和之前比呢?”
“似乎……好多了。”乐童苦笑着说,“现在回想,觉得后怕。我醒来时,父母好似一夜之间苍老许多,见他们老泪纵横,我心都要碎了。我不敢想象之前竟然那么自私,为了感情竟然轻视生命。”
在当时的情境下,乐童满脑子都是男朋友,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段感情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横亘在她面前。无论如何,她都跨越不过去。
“我能理解。”朱昔臣语调轻柔地附和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沉浸在某种情绪里走不出来,哪怕人们跟你说,过去以后这就不是事儿了,但这段感情就像是叶子一样,挡在你眼前,你看不见其他东西,眼前就是茫茫无际的黑暗。”
忽然一下,乐童的眼泪就滑落下来。
原本已经稳定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崩溃,她哭成一只虾米,弓着背,弯着腰,双手用力地捂住口鼻,眼泪鼻涕口水稀里哗啦的一起流下来。
她肆无忌惮地哭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停下来。
朱昔臣并未说话,等她哭好后,抽出纸巾递过去。
乐童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朱医生,我失态了。”
“没事。”朱昔臣摇摇头,比起之前她好似一段朽木时,此时活灵活现的模样很好。
“现在我已经翻篇了,虽然回忆起来还是会很难过,会心痛,但已经不觉得会痛到让我活不下去了。”乐童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肚子,遗憾地说,“孩子没了,可能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让一切都自然而然的远去。”
“嗯。”朱昔臣点点头。
乐童望向朱昔臣,因为哭过,涮的睫毛膏掉落在眼睑,餐巾纸没能完全擦干净,是个脏兮兮的姑娘:“朱医生,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新生活了。”
“我替你感到高兴。”朱昔臣动容地说,“乐童,你的治疗结束了。祝福你。”
“谢谢你,朱医生。”乐童付完款,站起来,然后又补充,“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没有的事。”朱昔臣摇摇头。
乐童离开工作室后,在朋友圈编辑一条很长的动态:“我是乐童,就是在朱昔臣医生工作室咨询完后,跳河轻生的乐童。这一切和朱医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感情问题。朱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在我去他心理咨询室治疗期间,他……”
最后,乐童写:“因为我的原因,让朱医生承受不白之冤,我非常愧疚。希望和我有同样感受的朋友,能够帮忙转发。感谢。”
朱昔臣很快就看见乐童发的动态,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在工作中,他也许会受很多很多的委屈,但发现真正帮助到别人的瞬间,自豪和幸福能够递过所有苦难,让他坚定不移地在行业里砥砺前行。
朱昔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个赞。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只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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