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仪不但是梁国公,还是秦家的大家长。他这话的意思竟是有意将来让昀哥儿接他的班主持秦家……自然地,也就将李夫人的亲儿子秦灏给排除在了继承人之外。
这话一出,邱晨暗道坏了。转眼看过去,果然,李夫人脸上已经没了半点儿笑容,盯着秦修仪的目光变得冰冷凌厉起来。
暗暗叹了口气,邱晨回握住李夫人的手,朝她笑笑,低声道:“严父慈祖……父亲对他们兄弟们从来都严肃的很,难得夸奖一句,其实心里期望很高。倒是看到孙子了,慈爱的有些随意了……”
李夫人被她这么一缓和,也重新笑起来,低声道:“也是,灏哥儿前些日子在国子监年考中得了个全优,你是没见到,你父亲绷着脸训了一通,竟是一句夸奖的话都没有。”
邱晨捂嘴失笑:“父亲那会儿训得厉害,心里指不定怎么欢喜呢!”
李夫人想起自己儿子的优秀,也止不住地欢喜起来,将之前的种种不虞抛开了,也跟着邱晨畅怀而笑。邱晨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暗暗盘算,还是找时间跟秦修仪透个信儿,跟他说明白了,昀哥儿将来要什么都要自己挣去,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这样的话不是夸她家儿子,这是给他树敌呢!说得多了,让人信以为真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暗黑手段防不胜防呢。
那边秦修仪逗弄着昀哥儿,祖孙俩欢笑连连的,邱晨干脆引着李夫人去了次间,撇开那个不着调的,省的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加深李夫人的误会。
挽着李夫人在榻上坐了,邱晨满脸依赖道:“刚刚被别的话绊着,我这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件极重要的事情忘了跟母亲请教了。”
邱晨如此信任她依赖她,李夫人自然欢喜,笑着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这会儿忘了,再过来也便宜。”
邱晨摇摇头,很肃然道:“您不知道,我第一回进攻参加敬贺。从得了信儿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每个安稳处……就怕到了宫里,我在礼仪规矩上出了岔子……有母亲带着我,我才觉得安心了。另外还有进宫时的穿着……是一定要穿大礼服的么?”
李夫人被她说的紧张兮兮的,也略略肃正了颜色,道:“如此大殿,自然要按品级妆扮,你……”
说到这里,李夫人想起邱晨的两个身份,一个安宁县主虽然尊贵,却只等同于三品淑人;靖北侯夫人却是正经的正一品夫人,仅比她这个国公夫人矮一级。命妇袍服是一样的,仅仅会在一些细节上有所差别。
微微一顿之下,李夫人又笑着道:“你按照侯夫人的品阶妆扮就好。”
邱晨想起那许多层的大礼服,还有沉甸甸的珠玉冠带,禁不住皱了皱眉,垂了头道:“我说了夫人可别笑话我,我一穿上那套行头,就觉得沉重非常,连路都走不好了。”
李夫人睨着她好气又好笑,嗔道:“你这话说的,要让那些低品阶的命妇们听了,还不知怎么恨得牙根儿发痒了。”
邱晨不好意思地笑笑,握着李夫人的手晃了晃道:“这不是跟母亲说嘛……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呵呵,母亲放心,离了母亲眼前,这话我是必定不会乱说的。”
李夫人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这才细细地跟她说起进宫需要准备的物件儿,衣服怎么穿才更舒坦,才不会觉得太过沉重……邱晨听得满脸愕然,她从来都知道,很多庄重严肃的事情都可能有幕后小窍门,没想到,连这种皇宫里举行的盛大祭祀庆典背后,端庄贤淑的贵夫人们也有自己的小窍门,而且心思奇巧,让邱晨暗叹不已,也受教良多。
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再出来,秦修仪抱着沉甸甸的昀哥儿逗弄了好一会儿,脸上渐渐显出疲色来,邱晨趁机接过昀哥儿,跟秦修仪和李夫人告辞,出了梁国公府。只是,她转回去比来时多了一个人,就是邱晨刚刚从李夫人那里借来的采买管事秦川。
回到靖北侯府,邱晨只吩咐将秦川交给平安安置,也没说安排什么活计,就带着已经睡熟了的昀哥儿回了沐恩院。
睡了一觉起身,陈氏带着林氏和几个丫头进来伺候着。
看着邱晨洗漱了,坐在妆台前,陈氏笑着走近,低声道:“夫人将秦川带回来,可是已经有了安置处?”
她已经从林氏和承影口中得知了邱晨将秦川带回来的缘由,心里当时还有些意外,照夫人的宽厚慈善性子,不应该会一个稍嫌怠慢的仆人计较啊,怎么还将人带回来了?难道真是如林氏和承影所说,是要将秦川带过府来,然后慢慢地惩治他么?种种猜测之下,陈氏才会如此问邱晨怎样安置,而不是如何惩处。
邱晨晃了晃神,从清楚的玻璃镜中看了陈氏一眼,淡淡道:“我还没想好,让他先呆着吧,等我想好了去处,再安置他不急!”
陈氏心里飞快地琢磨着,也没弄明白邱晨此行何意,却也有自己的判断。既然没安排活计,自然不用给秦川发月例银子。不发月例银子,秦川没了来钱处,只怕没多久就会求上门来……到时候,夫人必定还有进一步的手段。
这么盘算着,陈氏应下来不再询问,跟邱晨说起重阳节各府各处要送的节礼来。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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