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别过脸,肩膀又被他抓紧了一点儿。
“看我!”
她闭上眼,甚至感觉到头痛欲裂,抚额的同时痛喊出声。
他不再逼她,反将她整个人扶住。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莫父和何徵浩快速走来。
雅子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脚下虚浮无力。段佑斯自然也看到了,可随后将注意力全放到了站不稳的雅子身上,她终究承受不住,闷哼一声后往旁边倒去,即刻被段佑斯拦腰抱起。
“医生!”他皱着眉头喊。
“你吓到她了!”何徵浩有些愠怒,一过来就斥责道,紧接着被段佑斯一句“不关你事”给打了回去。
他绕过何徵浩,何徵浩迅速将雅子的手腕拉住。
“你才是局外人。”与失去意识的雅子指间相握的同时,她无名指上那枚订婚戒清清楚楚地展现给他看。
段佑斯神色未变,深深地与何徵浩对看一眼,紧接着赶来的医护人员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雅子被放到病床上。
床被推走,莫父紧跟其后,何徵浩而后也走了,留下段佑斯一人在原地,全程都看着的段亦莎很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她没说话,眼里全是心疼之色。
安琦言也没说话,她还在原地,越看他爱成这样,越万箭穿心。
雅子高烧昏迷。
等她醒的过程里,段佑斯静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医院外大雨不停,淅淅沥沥扰人心。
费纯欢在冰冷的光线里走来,走到他面前,站了一会儿,说道:“我能跟你谈谈吗?”
他没拒绝。
她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的侧脸,第一句是:“我理解你们。”
而后向前看去,背靠着椅子,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仅这一天,雅子对多少人说了对不起吗?”
他无话。
“加上你,一共三个,没算她妹妹和她过世的亲生母亲。”
……
“你看得出来她压力很大,顾虑的事情太多,身体已经垮了。”
这些他都明白,但未表态,只说了一句:“告诉我过程。”
终于决定要踏入她的过去,费纯欢看向他,他不改神色。
她便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事情怎么发生的你很清楚,我只说一个大概。”
“雅子虽然从小和溪儿分居生活,两姐妹的关系却不淡,上高中时雅子还特意为她转回国内求学。她的妈妈滨田夫人是个好女人,在滨田夫人的教育下,溪儿也非常优秀,乖巧又讨人喜欢。”
说着,她将身上带着的照片递给段佑斯,他接过照片,对照片上的女孩有印象,却不深。
“可惜滨田夫人体弱多病,溪儿出事的时候她的情况也很差。在得知女儿不是单纯的出车祸,而是被同学欺凌后,她很气愤,认为即使找不到肇事司机,也要把当时的欺凌事件公开出来,可是那个时候……”费纯欢顿了顿,看着前面的墙壁,“那个时候,你干预了。”
段佑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滨田夫人被步步紧逼。当你的代理人开出无限期提供医疗费的条件时,我们才知道,我们面对一个多么可怕又强大的对手。那个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上忙,滨田夫人也很快病入膏肓,但她到闭眼前都不肯接受医疗费,她宁愿自己早点儿走,用省下的钱去维持溪儿的生命。”
“滨田夫人过世之后,雅子情绪低落,她不断接受心理治疗,的确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承受这种剧痛。我们不知道她怎么计划以后,是接受医疗费,还是拒绝医疗费和你对抗到底。依她的性格,我们都猜了后者,可是没想到雅子后来接受了医疗费。”
“对了,当时有一个突发情况。”费纯欢转过头看向他,“在她同意接受医疗费的前两个月,美国家里的保姆因为家事导致精神状况抱恙,因为保姆的老家在这边,雅子就干脆把她从疗养院接回……”说到这里,费纯欢顿了顿,“我觉得正是这件事给了雅子主意,她决定去正面接触你和当时参与欺凌的每一个人。”
“先接受你的医疗费让你从这件事上转移注意力,再搬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建立新身份、新关系,然后一步步按照她的……”
“不用说了。”段佑斯打断她的话。
费纯欢闭上眼叹一口气:“她就是这样倔的人,一旦开始了,多难也要继续。我们劝她,她就干脆消失,直到那一次,你应该记得很清楚,那一次我是想带她回去的。”
他点头。
“你们一时冲动可以在一起,但以后呢?”雅子的部分结束,费纯欢将话题转入最初。
“我对她不是一时冲动。”段佑斯回。
“但是请你相信我,雅子跟你走,绝对是她一时冲动。”
他面无表情,她继续说:“你不知道她有多在乎她妹妹,她不会让溪儿在承受丧母之痛后再接受这样一个难以容忍的事实,她不会允许自己变成一个负心的姐姐,绝对不会。”
“我了解她,段佑斯。我和徵浩与她从小相处大,徵浩甚至和她订过婚,到现在为止,我们确实承认她爱上你了,但半年之后,一年之后,两年之后,或者滨田溪醒了之后,她的自责会把她压垮。你应该察觉到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很脆弱了,更别提还要面对你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姐姐。”
最后,费纯欢起身留下话:“终日生活在抑郁里绝不是一个对她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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