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室的主任病退后,本来就没几个人的五室就更加松散了。每天来坐班人的也就零零落落的变成两三个人。
研究所的管理层为控制住这个局面,便挑选了工作时间较长,技术相对而来说较好的李一鑫担任副主任。
这本来是好事一桩,可在一向自负的李一鑫眼里,这种‘火线提拔’的临时委任状对他却是一种侮辱!
如果是在正常开展科研阶段,通过自己优秀的工作表现,也有累积了一些的科研成果后,再获得管理层的认同而提拔的,他必定欣然接受。
可这种没有工作成效,就直接点名上任的局面,在他看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今天这种需要各室发言的情况下,李一鑫因为介意自己尴尬的身份而憋得异常难受。
这种想说又不敢说,不说又难受的处境,折磨得他开始焦虑地左右晃动身体。虽然幅度并不是很大,但还是被坐在他身后第二排的高峰看见了。
高峰以为他是想上厕所,便用圆珠笔悄悄地撮了一下他的后背,用低沉的声音说到:“李工,不,李副主任,厕所在走廊尽头,左转就看见了。”
话音刚落,李一鑫猛地就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我需要你来告诉厕所在哪里?太平洋的警察!”
被李一鑫这么一吼,高峰就纳闷了。这是怎么了?这么个晃法,难道不是尿急?
“喂,他是老职工了,能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嘛?用得着你来告诉他?脱裤子放屁!”一样坐在第二排的杨玲提醒高峰。
高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杨秘书苦笑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李工一定是为什么事而恼火。
但一定不是尿急!
"各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你们刚才说的两种处理方式都是必要的。"赵所长洪亮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这段时间他来回的往基地奔跑,为的就是想从这次基地的预研项目中多接一些活,特别是重活干干。这是激活505研究所的不二法宝。
“赵所长”会议室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赵永生摆摆手,意识大家坐下:“坐,坐,都坐下来。刚才几个主任的发言啊,我都听见了。我觉得都是目前可行的,对咱们研究所都是有帮助的建议。”
“赵所,刚才统计了一下电话召回的效果,还是差强人意的,你看看。”看到赵所长坐了下来,冯勇马上把手上的统计表交了过去。
赵永生看了一下,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从79年到99年,整整20年的时间我们研究所前后换了三届领导班子。我是第四届。三年前我到任的那一天老所长握着我的手,摇了又摇,摇了又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有点哽咽地嘱咐了我一句:‘不能散了!不能啊!’”
那时候的研究所,人心涣散,离职的、停薪留职的是一波又一波,一个曾经拥有近两千人的军工研究所,突然锐减到200多号人。
几乎名存实亡!
赵永生就在这个最困难的时期被基地任命为505研究所的所长,要知道,他当时是基地总部的红人,无论是技术上还是管理上还是排前五的储备力量。
基地领导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很多人说他是被流放了,但只有赵永生知道,这是基地高层想保住505研究所。
谈话第三天,就下红头文件,赵永生提着几套换洗的衣物就来到了这个高原上的小山坳。
当初老所长那句听着简简单单的话,却一字一句地压在了他的心头之上,有千斤之重。
今天,在这个会议上,赵永生第一次把老所长的话传达了出来,为的就是要从研究所的管理层抓起。
他得先激发他们的共情,再抓这个管理层的斗志。
“经过这三年来的努力,各科室的表现都不错!那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资源的跑资源,如今,我们终于实现了工资自赚自发,年终还有一些额外的小奖金!虽然不多,但终究和过去有了质的飞跃。同志们,这个时候我们更加没有理由颓废下去。只要我们管理层站得直,立得住,就能稳住研究所几百号人的心哪!”
赵永生说着又拿起了桌上的统计表,用手拍了拍这张伤了大家心的纸,继续说道:
“这份统计表统计出来的结果,代表的仅仅是过去研究所的人员思想情况,这是属于过去的!不是现在的,更不是将来的!只要我们研究所扎扎实实的干几件漂亮的事出来,我们再去打这个电话召人回来,我相信,这统计表上的效果将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听了赵所长短短的几句话,不仅是各科室的几位主任纷纷点头,就连后来各位主任带来的小帮手们也觉得由衷的感觉心中燃了一堆火。而且越烧越旺。
未来是可期的,但目前的困难还是会横在眼前,冯勇依旧忧心忡忡地站起来表达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所长,我相信505研究只要有你在,就一定会带着我们突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来。只是,只是目前我们如果要正常复工,可能人员编制方面还是有点够呛。
“嗯。冯副所长说得很对啊,企业抓生产可不能只靠喊喊口号。光靠我们的力量肯定还是不够的。”赵永生笑笑。
“我们的力量不够,难道还有别的力量吗?”李一鑫终于忍不住反问。
“是的。比如搬出我们的保密条例。每个进入505研究所的人可是签订了保密条例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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