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个人简短地打了个照面。军区里来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对方的大致意思是说,通知周觉山原定的计划有变,上级要分配任务,假期会缩短一半。
……在思正在喝粥。
微怔,拿勺子的手微顿了一下。
周觉山连忙捂住听筒,快步走远,推门进入了露天花园,“这tm谁下的通知?我知道,你闭嘴,现在是我在你问……”
窗外,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在思低头不语,继续喝粥。
她垂眸,将碗里的甜粥反复舀了几遍……是八宝粥没加糖吗?她怎么都尝不出甜味儿,只感觉又涩又酸呢。
冯力正好敲门进来,“俞小姐,上面来电报了,咱们后天就要回军区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按照规矩,每逢下达指定命令之时,南掸邦军区一向是先发统一电报,再逐级打电话通知的。冯力跟汤文住一个屋,汤文又是团里的文书,大小电报都经过他一手负责,获取消息,自然也会比别人灵通。
在思咬唇。
摇头又点头。
“你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冯力笑哈哈地往她对面一坐,那原本是周觉山的位置,周觉山在花园里打电话,刚熬好的粥还纹丝没动。
在思没理他,冯力心宽,也不介怀。他环顾一周,以为周觉山不在,便大喇喇地抬起了一条腿踩着椅面,刚想问“团长去哪儿了”,一抬头,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冯力心里咯噔一声。
缓缓地转头,“团、团,团长……粥给你,我没偷喝。”
他推了推桌上的粥碗,周觉山沉默不语,笑了,拍了拍冯力的肩膀,但脸色却绝算不上好看。
冯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扯了个借口,撒腿就跑。
须臾间,房间里就剩下周觉山和在思。晅曜的暖阳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光线倾泻进来,遗漏在二人的眉眼之间,形成了一个个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他望着她,片刻,便又移开了目光。
昨晚各睡各的,他明知她心里揣着心事,今天又刚得知自己再陪不了她两天,雪上加霜,他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思没吭声,静静地舀着手里的粥。
周觉山倾身,“去海芽湖看看吧。”
过两天就要走了,难得来东枝市一趟。海芽湖是每一个南掸邦人都为之心向往之的地方,那地方风景很好,算是个难得的值得一看的地方。
在思抬头,眼里忽地闪烁起一丝明亮的光,很快又熄灭下去,“都好。”
“那你收拾一下,咱们下午就过去。”
湖边的地方,每逢天晴,日光强,会很晒。通常,最好的观光时间是下午五点之后到日落天黑之前,温度适宜,湿度怡人,自然祥和,才能体会到一种宁静致远的韵味。
为此,一行人将近等了一天,下午三四点钟,才从酒店出发。沿途,宽阔的黄土路平坦朴素,路过一个渔村,附近的小学正巧放学。
几十个小孩子,有男有女,,沿着马路边打边闹,笑容灿烂,肤色偏黑,脸上涂着防晒专用的特纳卡,牙齿雪白,一路上咯咯地大笑不停。
很无忧无虑的年纪,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是富贵贫穷,只知道专心地享受着生活的一点一滴。
在思由衷地羡慕。
周觉山看看她,“把窗户关上吧,路过渔村,腥味儿大。”
在思趴在车窗上,拿眼角余光悄地往后看了一点,“没关系。”
生活在缅甸的这几个月,她连最瘆人的血腥味儿都适应下来了,既然没条件活得那么精致,又怕什么鱼腥味儿呢。
周觉山敛眉,没说话,按动车窗的升降器,还是帮她把车窗提上来了一点。
汽车过了渔村,就已经离海芽湖很近,傍晚时分,正赶上河水退潮,广阔的滩涂一望无垠,河岸两旁树木郁郁葱葱,河水波光粼粼,极目远眺,实则三面环山,像极了风景画的样子。
车停了,周觉山先走了下去,海芽湖虽然很美,但因为距离市区不近,除了逢年过节,本地的游客都不算多。
湖面上,渔船来来往往,据传,这里的渔民都有一个举世闻名的绝技——单脚划船。渔夫将脚缠绕在桨上,站在船上,即可单脚划船。
周觉山拿起望眼镜看看,还真的发现了一两个用脚划船的渔民。在思微微地讶异,又注意到两个新的景象。
——浮动的岛屿、水上房屋。
她似乎在照片里见过,但照片却拍不出真实的美。凉风拂面,搅合着树木的香味,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湖中间,一座小小的岛屿渐渐地从水面里冒出一点,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像是在划船一样,双手握桨,将浮岛划向了更远的地方。
渔民们自给自足,在这里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远离了喧嚣和战乱,美好得不似人间风景。
周觉山回头,向她伸出一只手,在思想了想,抿唇,将手递到了男人宽厚的手心。
“像不像之前逛南渡河的那个感觉。”
“嗯。”
在思仰望着看他。只不过海芽湖这里的风景更加恬淡平静,对她的吸引力更大,放眼望去,每一帧画面,都好像在召唤她停下脚来看一看。
“这样是不是更像?”
周觉山掏出了一根麻绳。同行的士兵们都很有眼色的没有跟上,附近就只有他们两个,他将她挤在一棵大树下,抓着她的手腕,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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