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可夜晚塔顶上的清风依然带来不少寒意。
楚寒紧搂怀中的女人,转身跃到角落的台阶上,把她困在怀里,外衣扬开盖在她身上。
凌夕本来是真的感觉到阵阵寒气,如今披上依然保留着他体温的外衣,被他圈在怀中,冰冷的身躯才总算渐渐暖和了过来。
想要抬头看他,可他的大掌却落在她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把她摁在胸前,力道适中,让她无法抬头,却不至于难受。
可她依然在他怀里轻轻挣扎,想要抬头看看他。
她已经知道他是楚寒,可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对他完全没有半点记忆。
是她的夫君,让她看看也不行么?
“寒。”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可才刚动,又被他摁回到胸膛上。
他不说话,只是这样抱着她,禁锢着她,不给她半点窥视自己的机会,也不放她离开半分。
挣扎无果,她只能无奈地靠在他胸膛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愿意还她自由,只能就这样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即将失去所有的耐性,想要再次挣扎起来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阵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那声音里还夹杂着几许沙哑的味道:
“唱首歌给我听吧,璃儿。”
唱歌?
想抬头,他却依然摁着她的脑门,她可以在他怀里变换任何姿势,但就是不许抬头看他一眼。
本来一直想不明白他的用意,可在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后,却似乎忽然明了。
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落泪的模样,才会一直不允许她抬头,毕竟一个大男人会哭泣流眼泪,确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可她是他的娘子,大家许久未见,会激动得落泪也是正常的,她又不会取笑他,干嘛不许她看他?
她真的很好奇,很想看看他的脸,很想看看这个叫楚寒的夫君究竟长什么模样。
她今天听蜘蜘说了,她的夫君里面,冷清和楚寒是长得最俊美的,能和冷清长得一样漂亮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她真的很好奇。
尤其他刚才抱着自己落泪的时候,她的心居然那么痛,居然会忍不住跟他一起哭泣!
她想,在她没有失去那段记忆的时候,她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夫君,要不然她怎么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见不得他难过?
还想抬头,他却依然禁锢着她,低沉嘶哑的声音如有魔力那般在头顶响起,让她一颗心瞬间沉沦了下去:“就唱那首……你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白狐?”她微微一怔,小手不自觉落在他的衣襟上轻轻揪着。
他怎么会知道《白狐》?是她以前曾经给他唱过的歌么?
“寒……”
“唱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你唱。”他曾经听她唱过三次,一次在月璃皇族的大殿里,一次在他们船队逼退星辰水军后那场庆功宴上,一次,在他的舱房里。
三次,都给他留下了毕生难忘的记忆。
他闭上眼,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璃儿,唱给我听,璃儿,乖。”
那一声“璃儿”,那一声“乖”,如同锤子一般一锤一锤击落在她的心上,击得她的心瞬间又痛了起来。
她想她真的曾经很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到自己的心随时随地都会为他揪痛。
她轻吐了一口气,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只是犹豫了半刻,便张嘴,清唱了起来: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楚寒用力闭上眼,眼角又不小心蒙上了一层湿濡。
就是这种感觉,心里酸酸的,痛痛的,如刀子在割着一般,割得支离破碎,割得血肉模糊。
他的女人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在他沉寂了一个多月,行尸走肉般活了一个多月之后,她总算又回到他的怀里。
不堪回首的数十个日子,是他这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没有她的人生再没有任何意义,若是找不到她,他定会下黄泉下地狱,不管天上人间,地狱深渊,他也要找到她,也要把她找回来。
这女人,乱他心,噬他魂,他怎么可以离开她,怎么能失去她?
歌声里头没有太多悲凉的气息,却只是一种淡淡的困惑,现在的她,比起过去多了几许轻松快乐,少了几分忧伤无奈。
所有的无奈,也都随着她的记忆,随风飘散了。
他又紧了紧落在她腰间的长臂,在她结束了一段开始第二段的时候,冰凉的薄唇忽然微启,张嘴,与她一起低低吟唱了起来: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他的歌声出乎她预料的好听,或许很不专业,也或许没有任何技巧,让人一听便知道平日里不是个会唱歌的男人。
可是,那声音一声一声敲在她的心间,低沉,悦耳,磁性,醉人,杂着几分沙哑的味道,唱出了他不为人知的落寞,难以察觉的沧桑。
这样的歌声让她鼻子一酸,眼角的泪莫名滴落。
两滴不期然的清泪就这样落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湿了他的手,也湿了他的心。
他把手举了起来凑到唇边,歌声止住,低头把那两滴眼泪含在唇间,咽进肚子里。
“不要停。”她忽然转身,用力抱着他:“不要停,再唱给我听,我还想听,寒,我要听。”
她叫他“寒”,为了这一声轻轻柔柔的“寒”,这一刻她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她!
他的手又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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