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梁拂衣刚替柳泉取下银针,他就再次咳嗽起来,脸上似乎微微有暗色潜藏,按照山下的说法这就是典型的印堂发黑,是名副其实的凶兆,在山上这个说法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上了年纪的老修士出现这个症状,就证明他已经元婴腐朽,时日无多了。
“师叔。”见柳泉咳嗽的痛苦,付琰再次递上手帕,柳泉捂着嘴咳嗽了半天,终于舒缓了些许,“无碍的,不过是年纪大了,无论山上山下,我这个年纪难免也会变得讨人嫌了,幸好我的住处僻静,要不然每天早上非得一群小兔崽子抱怨不可。”柳泉倚在椅背上大口喘息着,于新郎也不急不躁,捧着一碗早就凉透的茶水自顾自啜饮着。
“抱歉,老祖宗,宗里怠慢了。”柳泉歉意的对着于新郎笑了笑,于新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礼数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尤其是对于这些真的论起辈分来,已经到了玄孙以外的后辈,可谓是宽容至极,不过这一幕要是被谭连城看到,按他那个死板脾气,非得拿着刀追柳泉不可,只是斯人已逝,连于新郎都不能确定自己这个徒弟已经转世几次,身在何方,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真的有缘,终有一天还会再见,无非就是领着他在上山一次罢了。
“柳泉,你晋身玉璞境走的是什么野路子?我看雏形应当是脱胎于我留下的那个道诀,但是元婴境晋升玉璞境心魔并没有彻底拔除,而是被你通过某种方式压制了吧。”于星朗双眼微眯,眼眸中的柳泉早已不是徒有其型,而是身上的山水脉络,各个气府一一浮现,被于新郎尽收眼底,那点小纰漏自然逃不过于新郎的眼睛。
“哈哈哈,这其实是祖师想出来的一个笨办法,我这个玉璞境其实是虚有其表,只有在无量宗护山大阵的笼罩下我才是一个完整的玉璞境,出了无量宗的护山大阵,我的实力也不过就是一个半元婴修士,毕竟祖师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宗门,连个宗字后缀都留不住。”柳泉惭愧的挠了挠头,自己的资质终究还是太差,要是能够独立晋升玉璞境,也不至于被梁拂衣打的这么惨。
“寿命的折损你们也算在其中了?”于新郎看着柳泉金光黯淡的元婴,不经意间还会有几粒碎片从元婴上剥落下来,这已经昭示着柳泉的元婴腐朽到极限了,就算老老实实的休养生息,百年之内也定会溘然长逝,要是再经历一次激烈战斗,于新郎就可以思考一下吃席的时候坐哪桌了。
“总要付出些代价不是,未到玉璞境,就大张旗鼓的借用玉璞境的力量,我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侥幸了,这还多亏了这么多年下来,宗里攒下的底蕴足够雄厚,宗门昔日最风雨飘摇的时候,宗门中坐镇的伪玉璞,百年之间换了六个,那些年,祖师堂里空荡荡的,很多座位都落了灰,也多亏了那些前辈打生打死,为宗门换取了一个安定的环境。”
柳泉对着一切倒是看的很开,在谈到自己所剩无几的阳寿时,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而且这笑容并非勉强,而是他发自内心的高兴,毕竟挑了这个担子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放下了,他扭头看向悬挂祖师堂画像的那面墙壁,其实早就留出一个空白位置等着他了,高云生好几次对他说不吉利,等真到了那一天再修改挂相的布局,柳泉说什么也不同意,就非要留着,结果没等柳泉挂在墙上,高云生先上去了。
“柳泉,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说笑。”于新郎看着柳泉混浊的眼睛,心里也有点五味杂陈,修道者其实理应到死前都会保持着“耳聪目明”的状态,但是柳泉是真的老了,一头白发稀疏,老人斑密布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手也枯瘦的像是鸡爪。
“老祖宗,您说,本来就是关起门来说自家话,开开玩笑还能怎么样?反正也是无伤大雅。”柳泉收回目光,笑吟吟的向于新郎点了点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去派人帮我取这些药来,我有些虚把握可以让你摆脱半步玉璞的尴尬境地,只要你稳固境界,再多活几年还是没问题的。”于新郎随手取出纸笔,列出一张冗长的清单,然后递给了柳泉。
“哈哈哈,老祖宗你看你说的,你的话我还能不信嘛?再者说我也不会炼丹,这个清单让证道他们俩去取就……”柳泉嘴里虽然说着不会炼药,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张清单,看着上面的药材,他的笑容逐渐消失,甚至变得有些迟疑。
“老祖宗,这事不是开玩笑?”柳泉神色凝重的看着于新郎,如果说清单上是一些珍贵的天材地宝,柳泉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差人即刻取来,就算于新郎有意中饱私囊,他也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于新郎已经不是无量宗的人了,但是清单上的药却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或者说,并不是给活人用的天材地宝。
“没开玩笑。”于新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下面就看柳泉的决心了,不过一看这张清单,确实让人心惊胆战,“老祖宗,是不是清单上的药和多年前名字已经不同?现在这清单上我认识的可都是些致命的毒药!”柳泉硬着头皮想出一个勉强算是合理的解释,但是于新郎却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你并没有看错,就是这些药材,七环草是化骨散的原料之一,鬼齿蝰的毒囊也的确见血封喉,只是这些药材走的都是一些古代巫医萨满的路子,现在很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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