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君门和灵泉城毗邻而居,已有千年,两者之间也不过相距不到三十里,如果不是一座护山大阵加持,在灵泉城就远远眺望旱君门的祖山,只是山里的神仙老爷们都个顶个的眼高于顶,甚至觉得这些山下的凡人看家山头一眼都是玷污了自家山头,所以就隐去了旱君门的所在。
若非历代山主对门下弟子的约束,这个习惯已经在旱君门上下骨子里刻下了烙印,只怕灵泉城的遭遇还要更加的凄惨,即便如此,在胡绪不问世事,几乎被彻底架空,旱君门的祖师堂被楚苍龙独揽大权之后,门下的弟子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和城中百姓时常发生冲突,当然了,结局也往往都是百姓吃亏。
两男一女并肩前行,只是脚下俨然一片虚无,犹如凭空而立,一枚令牌散发着幽幽青光,在三人面前引导,也让三人真的有了民间传说中的神仙的风采,只有踏在虚空中的三人才知道,自己脚下其实依旧是坚实地面,只不过山体已经被某座迷阵隐匿,如果没有老人手里的那枚令牌,他们也根本找不到上山的道路。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手段,的确是令人惊异。”梁拂衣走在半空,只有落脚的方寸之地会随着他的脚掌落下,短暂的变回原样,抬脚之后就会再次消失,回头看去,哪怕脚下的路径近乎笔直,也一样无迹可寻,“所以我才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一座宗门的底蕴终究不是你们所谓的梁家,楚家可以媲美的。”
胡驹微眯着眼睛,仔细的搜寻着着令牌的光芒映照出的路径,再往前走了几步,因为胡驹的步伐略快,身形忽然消失在了虚空当中,梁拂衣同样微眯着眼睛,一只手向前伸去,像是触摸到了什么,用力一探,伸出去的这只手也凭空消失,忽然传来一股拉力,他就被这股力量从幻阵里扯了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成了滚地葫芦。
稳定身形之后,背后再次传来一声泡沫破碎的脆响,梁拂衣连忙接住了同样飞出来的裴听雪,温香软玉在怀,也让梁拂衣一阵心猿意马,“少爷,可以放开我了,有人在看呢!”梁拂衣还在享受这一刻的感觉,裴听雪的声音将他已经走远的意识又拉了回来,梁拂衣这才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回头看去,梁拂衣的眼睛也缓缓瞪大,真他娘的大!原以为藏在幻阵当中,一座山门再大还能大到哪儿去,直到现在,梁拂衣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单单是一座汉白玉的牌坊都给人一种近乎巍峨的压迫感,牌坊下的两个门内弟子正双手环抱,一脸冷漠的和胡驹交谈着什么,胡驹则满脸谄媚,仿佛习以为常。
“好吧,好吧!您带着他们进去吧!不过这也是下不为例,胡师叔,您这样会让我们很难办,这要是被我们师傅发现,又得挨上一顿臭骂!”左边的弟子终于拗不过胡驹的软磨硬泡,点头答应了下来,胡驹这才朝着发在他背后发呆的梁拂衣二人招了招手。
“可以了!走吧!一个牌坊有什么好看的,一路上还多的是呢!”“哦哦。”梁拂衣这才回过神,拉起同样在发呆的裴听雪的手,顾不得守门弟子幽怨的眼神,跟上了胡驹,“怎么?这就被镇住了?”胡驹自然察觉到了两人的拘束,轻声打趣到,其实又何止是两人,哪怕是在这山中修行了二十年的他,每次走过山门,也还是感觉震撼。
“如果我说我只是觉得可惜呢?”梁拂衣的目光随着脚下的青石台阶一路绵延,直至耸入云层,也没有看到尽头,“可惜什么?”老人双手负后,十分闲适,走完这条漫长山路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万一打架的时候没有收住力气,这些牌坊也没有这么禁折腾吧!”
“放你的狗屁!谁敢在这儿动手?别看老子本事差点,一样跟他拼命!”胡驹被梁拂衣的话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胡伯伯,我是说真的。”梁拂衣神色认真,察觉到裴听雪已经露出疲态,走到了裴听雪的面前,半蹲下,朝着裴听雪眨了眨眼,裴听雪稍微迟疑了一下,羞涩伏上了梁拂衣的脊背。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座旱君门也应该毁了吧!真的是有些不舍呢?年轻时走过这条石阶无数次,将这牌坊看尽,看腻,年轻时不觉得怎么样,到老来反而有些不舍了。”胡驹伸手扶住路过的一座牌坊的柱子,仰头看去,柱子上镌刻着两句诗:灵泉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从我们兄弟二人入山之后,曾经的家乡就再也没有回去,我们的父母去世很早,只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他在哪,我的家就在哪,这也是我为什么哪怕在旱君门已经混到这一步,还是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我们已经没有家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真的不知道,旱君门如果毁灭,我又能去哪。”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母亲在生我时难产去世,父亲也在我十二岁那年去世,我的亲二叔和堂弟因为想要害我,被我做掉,这个世上我也就只剩下听雪一个亲人了,所以我想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梁拂衣看向另一侧的石柱,上面镌刻的则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我会劝他。”胡驹平静的点了点头,梁拂衣的无奈他也明白,只是自己的弟弟还是曾经的他嘛?“希望吧!我相信胡掌门会个拎得清大小。”梁拂衣背着裴听雪追上了再次开始前进的胡驹,胡驹低着头,至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终于走到了台阶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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