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任炎声线沉了一度:“但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谭深。”
楚千淼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这么做不是公报私仇之类的,你就应该这么做,毕竟不管谁,总得对自己做错的事负责才行。”
任炎隐在眉间的迟疑淡去了。他需要有人告诉他,他这样做没有错。
楚千淼看着他笑:“外婆刚刚给我打电话,叫我晚上过去吃饭。”
任炎怔了下:“但我今晚有事,舅舅的律师约我见一面。下了班你自己打车去外婆那里,吃完饭外婆睡下了你就回我们家等我。”
他把“回我们家”说得无比自然,楚千淼都没听出有什么值得反驳的。
下了班,任炎和楚千淼各奔各的目的地。楚千淼直接打车到外婆那吃饭,任炎去赴了舅舅律师的约。
律师性吕,是替舅舅管理家族信托的。任炎和吕律师见了面,吕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份文件交给他。其中一份是舅舅的又一份遗嘱,此外还有一份文件。任炎翻开那份文件后,眼底涌满震惊。
翻完文件他抬起头,看向吕律师时他眼底还翻腾着那些一时无法平息下去的震惊。
吕律师对他点点头:“没错,一切就如你看到的这样。”
任炎努力压下震惊的情绪,听吕律师对他说:“你舅舅一共立了两份遗嘱,一份是在谭深三十岁以前,由我来打理家族信托,提取每月的收益分成三部分,打到你外婆、你和谭深的账户里。”
“另一份遗嘱,是你舅舅生前交代我,连着你手里那份文件,在谭深满三十岁以后,一起交给谭深和你。上周谭深满了三十岁,但我在出差,昨天我回来了,却又一直联系不上他,他电话也怎么都打不通,我只好先联系你,由你来转告谭深。”
晚上楚千淼陪外婆吃完饭又讲了会评书,哄着外婆睡下。
外婆躺下临睡前,呢呢喃喃地和楚千淼嘀咕着:“前几天好像是小深三十岁生日,我也记不清到底是哪天了,我给他打了电话,可是打不通。小深他最近也都没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千淼心里咯噔咯噔的,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嘴里讲着宽外婆心的话。
“不会的,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应该就是工作忙吧。外婆放心,好好睡觉!”
她把外婆好歹哄睡着了,起身回了对门。她躺在床上边看书边等任炎,看着看着就把自己上下眼皮看到了一起。
她是被任炎落在眼皮上的吻啄醒的。
她一眼就看出任炎的神色与平时不大一样。但具体怎样不一样,她又说不太清。
她想起外婆临睡前的话,赶紧告诉任炎。
任炎沉吟一下。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说联系不上谭深了。
回家的路上他找人问了下谭深的事情。据说是举牌收购失败了,鹰吉损失巨大,鹰吉把谭深开了,顺带把好多债务推给谭深,要谭深自己想办法去扛。他想谭深兴许是担心被人追债,不得不关机。
楚千淼听了这番原委,唏嘘得半天讲不出话。等她再开口时,她叮嘱任炎:“千万别告诉外婆实话,她估计受不了的,就跟她说,谭深又出差了吧。”
任炎点头说好。而后他一挑嘴角:“你现在更像是外婆的孩子。”
顿了顿他问楚千淼:“怎么不问问我舅舅的律师今晚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楚千淼笑着说:“他是你舅舅的律师,跟你说的肯定都是你的家事,我干嘛要问。”
任炎坐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低语呢哝讲情话似的说:“你跟我结婚,我的家事就是你的家事。”
楚千淼笑着推他乱放电的脸:“你这人跟人求婚怎么总显得这么草率呢?钻戒啊,下跪啊,都不用的?就支张嘴硬求的吗?”
任炎一听她这话,当即起身走出卧室去了书房。马上他又走回来,返回时他手里多了个细绒盒子,他对着半瘫半靠在床头的楚千淼一开盒子,里面鸽子蛋一样的一颗钻戒差点闪瞎楚千淼的眼睛。
任炎端着那细绒盒子作势要往地上跪,楚千淼连忙从床上蹿起来拦住他:“哎停停停!今天太晚了……晚饭我吃了好多鱼……明天听说下雨……啊算了我直接说,我今天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你结婚,你别跪别跪!……啊好尴尬,要不这样,任老师我们还是去给你赚劳务费吧!”
任炎眯着眼瞪了楚千淼一会。而后他合上细绒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捞起楚千淼去狠狠劳动了一番。
劳动结束后,他轻轻抚着楚千淼微潮的鬓角,祈求又无奈地问着:“怎么样你才肯嫁给我?”
楚千淼靠在他胸口前听他的心跳。听了一会她说:“我现在觉得我们和做夫妻没区别,既心心相印、甜甜蜜蜜,又保有彼此的独立性,所以我没有特别迫切地想要结婚的需求和念头。”
她靠着他的胸口抬头,问他:“你呢?你原来那么恐婚,为什么现在却这么迫切地想结婚?”
这问题她从前问过他,他也回答过。但她总觉得他给的回答没戳到她心窝子上,让她下不定结婚的念头去。
任炎长吻了她额头一下,像是一边吻一边寻找着从哪里下手回答这个问题好。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答案的开头。
“我以前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么活着。但是我遇到了你,你像个小太阳一样,把我变得喜欢这个世界,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好像找到了陈述自己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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