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傅庭谦承认那刀是他的,池渊便清楚,池艾是被池念跟傅庭谦设局下套了。
但下套,可真正做出选择的人,是池艾。
一切善恶是非,都在池艾的一念之间。
是她选择拿起了刀。
她既已对池念恨的起了歹心杀意,说未来她会诚诚恳恳做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此恩怨一笔勾销,显而易见的不可能。
对池念来说,放过池艾,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这些池渊通通都明白。
也正是都明白,才会深感无力的绝望。
冤冤相报无休无止的报复人生,任凭谁都会厌恶厌倦。
而自己的两个女儿自相残杀,互相憎恨彼此到了极致,又岂是池渊想看到的结果。
他不想看到,可是他阻止不了。
因为他终会老去,死去,而她们都还年轻,未来心思只会愈发的成熟,坚定且强大。
他阻止得了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
喉咙艰涩干哑,无力而疲惫衰老的,仿佛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池渊憔悴黯然的幽叹道,“是我太无能,既保护不了你,也无法让她放下仇怨。”
池艾已经是个成年人,有她自己的心智观点。
不是他事到如今想好好教育,让她以德报怨劝解她,她就能因为徐淑媛是罪有应得而不憎恨池念的。
池念不为所动着,冰冰冷冷的道,“你既然想保下池艾,与其来叫我放过她,不如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来跟我打她的这场官司,尽量给她争取减轻刑罚。”
池渊心尖一疼。
他给池艾找律师,跟她打这场官司……这听起来是多么的冰冷讽刺。
两个女儿,不论他帮谁,都必定是要愧疚另一方。
池渊沉叹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她犯了罪,法律该怎么判她,就怎么判她吧。”
不管他怎么回答,池念实际上都没什么兴趣了,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念头,侧头对傅庭谦跟西蒙道,“我们走。”
傅庭谦不多言只言片语,深邃的眸觊了池渊一眼后,静默不语的和池念以及西蒙一同转身离开。
西蒙推着他的轮椅,池念走在他身旁。
就在他们踱步到别墅门口时,身后客厅的池渊老沉低哑的嗓音再度传来,“至少,给她留着一条命吧。”
三人步伐又是一停。
池渊抬起头,沉痛破碎的眼眸望着他们的背影,“我知道,即使小艾入了狱,你也不会让她刑满出来就这么算了。”
傅庭谦掀起漆黑眼帘,凝视着池念精巧白皙的面孔,她面无表情,而眼中都是冰霜笼罩。
池渊近乎恳求或者是哀求的声音灌来,“池念,我对不起你很多事,说对不起三个字,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所以不论如今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插手。”
只要是她想要的结果,他都可以成全,不在其中掺和或者阻止一点。
“至少留着她一条命,让她活着,可以吗?”
哀凄苍老的男声传入耳中,池念没有回头。
她清瘦的身形一动不动,须臾后漠然无情的问,“你让我看在什么份上,才能饶她一命,因为她跟我是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
“你不需要看任何关系的份上。”池渊说,“是我求你。”
伴随他最后几个字落下,池念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意外还是不意外。
池渊竟然为了池艾能活命,来求她。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求,是一种什么滋味?
凝视着她的傅庭谦,望见她身子轻抖了一下,蓦然无声的扯唇笑开。
那笑是满含讥讽的,暗沉的,眼神冷的像冰渣子。
傅庭谦面庞冷峻,但没多说什么,只是伸过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握住她身侧的一只冰冰凉凉的手。
手上被一股温暖宽大的手掌包裹,池念看向他。
傅庭谦温和道,“留着一命,不是不可。”
倘若这话是别人说的,池念必然毫不犹豫的反驳拒绝。
可这话是傅庭谦说的。
池念唇畔抿了抿,“我不想留下带有一点危险性的后患。”
“放心。”傅庭谦捏着她的手,黑眸定定凝视她道,“留着她的命,让她什么都做不了的法子很多。”
最重要的是,倘若池念去收买什么囚犯,让人在监狱里把池艾弄死了,他们就真的跟徐淑媛没什么区别了。
他不想,她变成她最厌恶的那类人。
“就让池艾未来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再也不能出来兴风作浪。”傅庭谦轻声问,“如何?”
池艾这次犯的罪,坐不了太多年的牢,而她一旦进了监狱,让她无法刑满释放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傅庭谦凝视他,“说到底,池艾终究罪不至死。”
池念沉默良久。
最终,她算是默认同意了傅庭谦的提议。
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瞥向客厅中的池渊,池念冷淡的出声道,“你都听见了。”
池渊点头,“可以,让她一辈子都待在监狱也可以。”
“但让我留着池艾这个后患,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池渊看着她,“你说。”
“从今往后,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池念闭了闭眼睛,象征着绝情绝义的字眼,从她的唇畔流泻出来,“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池渊心头狠狠震住,浑浊的双眼倏然通红,“永不相见?”
池念漠然的阐述道,“不过你放心,一码归一码,你对我到底有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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