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死鱼了。
此时此刻,耽安控制不住的想要破坏一切。
也幸亏他现在只是条没有化形的大幼鱼,任他心中汹涌的破坏欲多么旺盛,他现实的破坏力也只能是……在水里多拍两下。
毕竟契约还在,耽安并不会去随便动用「洪灾之力」。
但心中的烦躁,急需一个有用的发泄口。
难以抑制的猩红沉淀在眸底,瞳光微闪着骇人的浓郁戾气。
他紧攥了下手。
平复心境。
……
耽安甩了甩鱼尾,蓦然一跃又潜入了河底。
凉滑的河水扑打在肌肤上,湿润了干燥微裂的薄白肌肤。
鱼得水的畅快。
焦躁的心情缓解了些许。
河面平静无波,河中却暗波汹涌,贯穿纵横着各种大小水流,从未停歇地涌动着,翻飞着一片片的水藻、泥沙。
黑白交际的绝美倩影在水中翻越游动,无视重力和水流,肆意优美的身影矫捷而轻快。
墨黑微透的华美鲛纱,缠绕过鲛人雪白精致的肩颈,微荡在水中。
它仿若无边无际,模糊了边界,鲛纱在水中肆意放飞荡漾,如惊世曼妙的舞者,为天下展着绝世的舞姿……
惊乱了数尾游鱼,沙石飞动。
“奇怪,扔哪里了?”
鲛人掠过整条河道,轻咬着凉薄指尖,轻泣的眸光掩饰不住的焦急。
他在茂盛藻绿的水草丛内,微抬着一手,皙白细长的手指在草丛中摸索摸索翻找着,似乎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停歇,找了好大一会儿。
终于。
他从水草堆中翻找出来了一块缝制未完的纯白鲛纱,银眸陡然一亮,阴沉烟消云散,眉眼弯弯,灿若繁星。
他小心翼翼地将捧在了怀中,眸底如幼崽一般盈满了开心。
情绪纯粹,毫无杂质。
他半眯起了银眸,微凉细滑的指尖,一寸寸地拂过失而复得的华美鲛纱,带着丝沁凉回味。
——夭夭说过,她喜欢鲛纱,那他可以为她织就千万匹。
只要她想要,他可以倾尽一切、无条件地给予。
只不过……
这块他鱼生第1次精心织就的鲛纱,在刚织了一小块之后,他便和夭夭闹脾气了,他气得想直接将其撕碎,但鬼使神差的只是把鲛纱扔了泄愤。
也忘了随手扔在了哪个地方,找起来也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还好。
他又找到了~
耽安一手捧着鲛纱,游到了一块海底岩石上,鱼尾微弯,静静的端坐了下来。
银白长发、墨黑鲛纱,长长地从他身上坠落,如蛇般蜿蜒在河底。
他在重新又织起了鲛纱。
鲛人天生可摄取水中的植纤,凝聚成一根极细细软的荧光细线,缠绕在他们细长指骨上,随着他们精湛无比的织纱技巧,千万根细线逐渐凝聚成纱。
每一寸鲛纱,都需要倾注鲛人无数的心血。
所以,鲛纱格外稀有、昂贵……
织着织着,耽安心中的戾气莫名被化解了不少。
不知道,夭夭看见他亲手缝制的鲛纱之后会不会开心呢?
似乎想到了那个场景——
她对着他笑。
笑得很开心、很漂亮……也很让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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