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卢起身整理衣袖,“噗通”跪地磕头。
拜道:“陛下说得哪里话,委臣以重任,臣,臣定会想出办法,将此事压下。”
“爱卿乃孤之手足,快快请起。”
建业帝朱友真连忙将太师卢俊扶起,君臣相视,都露出难以言明的表情。
无论是建业帝朱友真,还是作为文臣之首的太师卢俊,都要表现出一个态度,给天下一个交代。
不然这件事根本圆不回来……毕竟,建业帝朱友真才是利益即得者。
很多事情,不分对错,不问缘由。
只看谁获利,谁损失。
当世公认,武功高强者,大部分都不懂得政治,或者说治理百姓,牧守一方。
甚至,可以把这个‘大部分’去掉。
就连武者本身,也承认这点......他们确实没有这帮‘专业’的阴。
所以武者可以拉帮立派,可以横行乡里,可以佩刀持剑,可以聚众斗殴。
却不可以统御万民。
他们只是统治者手中‘工具’,是附庸。
是以为政者,都有默契,既:“光天化日,不能派武者,行刺杀权力者之事,违者共诛之。”
毕竟,不是每个权力者,都有高深武功。
他们没那个精力,亦没那个时间。
本因和尚做的,可以说是冒天下之大不违。
被掌权者所忌,不是理所应当么。
最关键的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又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要不处理,今天你高手刺杀我一大将,明个我一高手,刺杀你一县令。
这偌大江山,谁来统制?
天下不就乱了?
太师卢俊心中感慨,到底不是自己掌握的力量,有一定不确定性,刺杀可以,但起码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啊……
......
大阳山。
红莲寺。
犀角峰。
明心洞。
流水潺潺,月淡星明。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听闻本因和尚的‘光荣事迹’,可远主持整个人都麻了,第一时间赶来。
刚一见面,便痛心疾首的说道:“太师叔啊太师叔,你莫不是修炼修傻了吧?”
“祥林嫂?”
那是啥?
可远主持一愣,被这没头没尾的话一搞,他也平静许多,口诵佛号。
“阿弥陀佛,师叔祖如此,必有深意,不是小僧能揣度的,不知师叔祖可有教我?”
本因和尚比出大拇指:“高情商。”
“这个高情商……”
“高情商的说法是,我辈修者,所求便是念头通达,宁从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看了眼脸色发青的可远主持,本因和尚继续说道:“低情商的说法是,某没有多想,某就是要打死他。”
可远主持道:“……太师叔情商真高!”
本因和尚闻言乐道:“想利用某,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只有让他们意识到,某是不确定因素,这红莲寺啊,才能清净下来。”
“比起北蛮,这区区魔道杂碎,人口贩子,无疑更好下手些呢。”
“太师叔,哎。”
得到答案,可远主持长叹一声,黯然出走。
这话,何尝不是对他说的?
真真是‘高情商’啊。
只是……多年的情分,一朝散尽,让他心中悲苦,几欲落泪。
想想还是当年好,那时他还是个可远小沙弥,除了给太师叔送饭,便是练功学法,晨读晚诵,日子虽然清苦,却也逍遥。
哪像现在。
红莲寺他要操心,江湖事他要操心,庙堂事他要操心,天下事他要操心,一个个重担压在肩头。
有多少日没诵念佛经?
有多少日没修习佛法?
有多少日没修炼武功?
所谓一日不练,自己知道。
三日不练,同伴知道。
七日不练,老师知道。
可远主持已生出退隐之意。
待到论法完毕,就退下来让悟通顶上吧,如果还能活着......
想到这里,可远主持那张愁苦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笑意。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面壁而坐的本因和尚露出浅浅笑容,这孩子还算是个有悟性的,被他的话一激,不再为世俗所累,放下执念,追求本心。
这些年来,可远主持为红莲寺做的,他都看在眼里。
不说好坏,无论对错。
做事者,不应受到问责。
本身和尚自然明白,可远主持有多努力,甚至有些过于努力了。
要知道,弦一直崩着,是会断的。
可远主持自己都未察觉,他有了一丝自毁倾向。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也不管应不应景,本因和尚念完歪诗,从怀中取出一物。
此物巴掌大小,三角形,状如旗帆,金属打造,入手冰凉,上刻奇文,密密麻麻,弧形排列。
本因和尚轻轻一抖,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他鼻子微动,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这便是他击溃‘水行夜叉’后,从中发现的‘东西’。
对阵法有所了解的本因和尚,对手中之物,自然有了几分猜测。
“阵眼?不,应该是阵图,嗯,就叫你分海夜叉旗吧。”
本因和尚尝试输入内息,分海夜叉旗上最外圈几枚奇文,纷纷亮起毫光。
“果然,需要内息才能驱动?额,竟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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