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
赵国安上前一把攥住了孙世杰的衣领,这却是很正常的一种反应,毕竟在死亡威胁面前,再怎么过激的反应都算不上过分。
而萧风听到这番话,却是若有所思。
眼见不一定就是真实,切身感受到的也未必是真相……这话放在自己中幻术的事上也很恰当啊。
不过,萧风倒也不至于认为孙世杰是在一语双关的点拨自己,因为这番话说白了,其实就是属于那类正确无比的废话。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例如那句万能金句:这就是命……
就在这时,孙世杰开口道:“我这一门,最拿手的就是用药,而药,本身就没有好坏之分,只看用的人能不能用对地方。
用对了,毒药也能发挥出良药的作用,但用不对,就是大补之物,也能跟毒药一样害人性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国安不耐烦道。
“你自己把一下脉就全清楚了。”孙世杰脸色平静道。
赵国安将信将疑的把手松开,搭上了自己的脉搏,当即忍不住瞪大眼睛,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中毒的迹象,怎么现在消失了?”
半晌后,赵国安眼前一亮,恍然道:“以毒攻毒么?”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孙世杰满意的点点头:“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我却是没有那个福分。”
萧风等人听的脸都黑了,不就一句“以毒攻毒”嘛,至于这么往死了夸?
“之前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的脉象异常,似是经脉里有很多残留的毒物,而你本人又是中医,自然不可能任由毒素呆在体内。”
孙世杰微微一笑:“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体内的并非是毒,而是长期服药留在经脉中的毒素,按照深入程度来判断,应该是幼年留下来的,恰好我有办法解决,就顺手帮了你一下而已。”
“那您为什么不早说,让我以为自己中毒,还威胁我坑害朋友,这么做又是意图何在?”赵国安不解道。
“不是刚刚才说过吗?”萧风插话道:“是对你设下的考验。”
“不错,正是我故意留下的考验!”孙世杰点头承认下来。
赵国安当即愣住:“老前辈莫非是想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明白人早就猜出个大概了,孙世杰十有八九是想把自己的衣钵传承给赵国安,不过从表面上看,赵国安并没有受宠若惊,或者欣喜的意思,反倒是一脸的为难。
这副姿态落在萧风眼里,很显然就是在装模作样,打算来个欲拒还迎。
说白了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结果赵国安却是不等孙世杰开口便说道:“老前辈医术高明,不是我能比的,做我师父自然是绰绰有余。
但我实在是才疏学浅,没办法继承您的衣钵,况且咱们这行的规矩不能坏,别说我师父还在人世,退一万步说,即便他老人家驾鹤西去,我也不会改投门庭,拜入您的门下。”
孙世杰摇头失笑:“我没有收你为徒的意思,而且我已经没时间再寻找传人好好调教了,不能替祖师爷传道受业,这个遗憾今生今世只怕再难弥补。”
“那您考验我又是为何?”赵国安更加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想看看你的人品。”孙世杰笑道:“实不相瞒,我帮你解决了身体的隐患,是有一事相求。”
“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动不会推辞!”赵国安拱手一礼。
孙世杰叹一口气,走到角落里,取出一本残破的古籍,珍而重之的递了过去:“这是我毕生所学,如果有机会,你帮我寻摸一个合适的传人,也算是弥补我的罪过。
我刚刚考验你,也是怕你把它用在歪道上,那我可真就成罪孽深重了。”
赵国安双手接过,郑重其事道:“您放心,我赵国安对天发誓,不会掀开这本书一页,您的嘱托我会照做,只是您对您这一门的传人,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孙世杰想了想说道:“男女不论,出身不论,要的是有天赋,肯用功,最重要的是人品不能有问题,我相信你的眼光。”
赵国安点点头,对着孙世杰深鞠一躬,把古籍放进背包里放好。
“这是真正的外伤药,你们拿去用吧。”孙世杰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罐子,打开之后里面一片白花花的药粉,很像是厨房里的咸盐。
萧风打趣道:“老先生这是下毒不成,转而想着给我们伤口上撒盐?”
“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他检验一下。”孙世杰明显是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当即把药罐子递给赵国安。
“老萧,你什么时候能管管这张嘴?”赵国安没好气道。
萧风当时就不乐意了,冷笑道:“还有个问题我没明白,你之前中的是什么毒?能让屁股疼的毒吗?”
“我说过很多遍了,那是因为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赵国安急道。
“呵呵……是,没错,很对,不小心摔了一跤。”萧风语调古怪,脸上挂着一副“我懂了”那样的笑容。
赵国安顿时急火攻心,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味。
可着急也没办法。
论嘴皮子,自己说不过这货,打……肯定也打不过,只能不断在心里感慨交友不慎。
事实上,赵国安这一路上,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作死踏进萧风的院门该有多好,可现实不存在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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