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是后话,此时二人还只是一个正在参加鹿鸣宴的举子,任谁都可以踩一脚。
从宴会上回来,朱三便将他二人为什么会被吏部尚书叫过去问过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宴和安、江景同沉默了一下,道:“三哥应该也看出,问题出在哪里了吧?”
“嗯!我也没想到,我写的内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朱三皱着眉头,说道,“之前学政大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意外’,但这次又发生了,那它就不是‘意外’了。”
“我给三哥说一下京城的事情好了,或许你心里会有些数。”本来宴和安觉得,只要告诉朱三他们科举的一些"禁忌",防止他们没注意的时候踩到就行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
虽说以后朱三他们不一定会留京,但若是对京城一无所知,站错了队的话,恐怕也是一种劫难。
首先,宴和安跟朱三道了歉,说他之前之所以不说,就是不希望三哥被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想让三哥做一个“中间派”——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反而不会让人盯上,会更安全一些。
只是,他想得好,却没有想到朱三的一道实务策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宴和安的错,虽然他有得到京中消息的渠道,但他毕竟不是在京中长大,对这些东西也没有那么敏感,远不是未来那个“老谋深算”的老油条,想不到也很正常。
其次,宴和安也跟朱三讲清楚,他所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全部的,也是别人给他的,可能会带有一定的主观判断,但他会努力说得公正一些,不带个人想法。
但朱三在听的时候,也不要把他说的都当成“真的”。
“我知道了,和安,你放心吧,这些我心里有数。”朱三拍了拍宴和安的肩膀,因为他知道,宴和安一直没提他与京中的关系,其实是不想把他绑到自己的那条船上去。
只是,宴和安平日里瞧着聪明,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与朱七同窗那么多年,与朱家往来密切,在别人眼中早就被绑在一条船上去了,又如何撇开得干净?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因为理念不同,分道扬镳,但眼下,他们还是“好兄弟”。
京中的情势确实复杂,自两年前勤帝亲政,勤帝就有了想要掌控朝堂的想法,只可惜娄太后只交还了一部分政权,财政大权还握在娄氏一派。
除了娄氏一派,朝上还有几大旧臣,他们是先帝当年留给勤帝的辅佐大臣。或许一开始还忠心,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私心。
有的制造了娄太后,有的自成一派,还有的还在观望。
“总之,现在朝堂是几分博弈的结果,到底谁强谁弱也说不清楚。或许娄太后年纪大了,勤帝终有一天会掌权,成为一代帝王,可问题是……”宴和安停顿了一下,“现在还得过渡阶段,而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那么快结束,我们在这种时候进入朝堂,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么急的话,可以过几年再参加会试。”
“你呢?你也准备过几年再参加会试吗?”朱三问道。
宴和安摇头:“我不行,我娘出生京城司马家,我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打上了司马家的烙印。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是天然的旧臣一派。”
因为司马家为当朝三公之一,其外祖父为“太傅”,只是外祖父年纪大了,常年卧病在床,已经很久没有面圣了。
而他那几个舅舅,除了大舅舅司马行为国子监酒祭,掌管教令,还算是有实权,其他几个就……
“有的事情,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当年我外祖父身体硬朗时,底下有一帮拥趸,与其他二公合力辅佐幼帝……”
说白了,就是三公把持朝政,其中宴和安他祖父年纪大了,老了,只剩下一口气了。虽说太傅家的那帮跟随不少转投了太师、太保等人,可依旧有些还在他祖父这边。
他那些舅舅也不是没有才干,而是他外祖父已经意识到了幼帝的成长,压着他们不出头,想要等幼帝彻底掌权以后再出来。
只有不把幼帝得罪死了,即使其舅舅这一代得不到重用,那么与宴和安同辈的这些人也还有机会拼一拼。
而宴和安,显然就是他外祖父的一步棋。
“我与司马家有关系,又不是司马家的直系子孙,我这个时候出头并不会引起勤帝警惕,顶多就是把我发配边疆,打发得远一些。”
宴和安这步棋,就是用来试探勤帝的,看看勤帝能不能容下这帮老臣。如果他能容,那说明他外祖父的计划行得通;如果不能容,他司马家就要另做打算了。
这是朱三第一次听朝堂上的事情。
他竟然不知道,远在一个边陲小镇长大的富家公子,居然能跟京城扯关系?!
我靠!
这可是三公之一的太傅,为朝廷的辅佐大臣与帝王先生一样的存大,其掌控着礼法的制定和颁行,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居然差一点就跟他产生了联系?!
“你居然是太傅的外孙?!”朱三一脸震惊,“我是听说,好像说你跟京城有关系,有不少人喜欢讨好你,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太傅的亲外孙。我顶多,以为你们家有在京城当官的亲戚。”
江景同的表情都木了,他道:“我也以为你们家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亲戚。”
是的,没错。
他姨父之所以会讨好宴和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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