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隐隐地还传出一个男人求饶的声音,让她小声一点,别让左邻右舍听到。大家本来就是街坊邻居,她这样喊,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你还想要脸?连婆娘、孩子都养不活了,你还要什么脸啊?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指望你那点束修费过日子,你倒好,一年也收不到几个束修费就算了,还动不动拿家里的东西补贴别人,这么多张嘴巴全靠我给别人洗衣服养,你还有脸吗?
“小声一点。”
“小声个屁!人家过年还有新衣服穿,你儿子、闺女都多少年没穿新衣服了,穷到大过节的我们家连块肉都没有,一个个饿得皮包骨……你别拉我。”
“苏娘,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
进了院子,听了一耳朵的叶瑜然、朱七、朱三几个尴尬不已。
更尴尬的是,这家的老婆婆还拉着三个孩子出来,正好跟他们撞见。
“咳,那个,我们路过,想要讨一杯水喝。”叶瑜然赶紧重申了自己一行人的来意,“我们刚刚敲过门的,不过你们好像没听见,门一推就开了……”
老婆婆也是一脸尴尬,连忙让他们等等,帮忙倒水去了。
“别吵了,外面有人。”她还进屋,提醒了儿子和儿媳妇一声。
苏娘虽然还想跟她男人吵,但是多少还是有所顾虑,抹了抹发红的眼眶:“娘,我来吧。”
没有一会儿,叶瑜然便看到苏娘拎着茶壶和几个碗,从屋里走了出来。
“水是温的,可以直接喝。”苏娘还让儿子、女儿帮忙端碗,递给陌生到访的客人。
此时的她,显得温柔如水,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大着嗓门,跟她男人吵急眼的样子。
从他们家出来,叶瑜然问三个儿子,怎么看这一家。
朱大说道:“完全看不出来,这家女主人这么凶,要不是亲耳听到,说给人听都不一定有人相信。”
似乎对苏娘人前一副样子,人后一副样子,特别接受不了。
朱三若有所思,他道:“没有看到这位先生,但是人他家人的生活状况来看,他作为一个教书先生,不应该落魄到这种地步。”
连他们家过年都能够买新衣服、吃上猪肉,身为先生居然养不起老婆孩子?
“他好像有些太善良了!”
朱三说不出那种感觉,他知道这位“先生”很善良,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叶瑜然说道:“你说得没错,就是太‘善良’了。”
朱三疑惑。
“有时候,过于‘善良’不一定是好事情,尤其是善良到拖到家庭,为了善良牺牲家人的利益。”叶瑜然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家从女人到孩子,穿的都是不合体的旧衣服,上面有很多补丁。”
她提醒他们,这不是平时,是春节之后,按理说,应该会穿最体面的衣服,可显然他们家的情况,无法做到这一步。
根据她的接触,感觉不管是这家的老婆婆,还是苏娘,其实她们都非常温和,但什么事情能够逼得温温柔柔的女人发了大脾气呢?
“八两的束修就是八千文,即使是买十六文一斤的大米,也能够买500斤,再加上陈米、粟米的补充,稍微收几个学生就能够填饱一家的肚子。何况,除了每个月束修,还会送一些瓜果米面。”
“如果先生能够抄一些书,通过其他途径再给家里增添一些经济来源。家里再收拾一点菜地,养几只鸡鸭,日子再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落魄。”
……
反正说来说去,叶瑜然的意思,就是不太看好这位先生。
她提醒朱三,以后到了镇上,可以多观察一下,就会明白了。
朱三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什么,就差一层窗户纸了,但就是没捅破。
他问娘吧,娘又不愿意说,他就没办法了。
另一个先生那里,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他在这一片属于比较“高冷”的人,不太好打交道。
据说,哪家不按时交束修费,他家那位霸道的老母便会立马出面,让别人退学。
朱三跟着叶瑜然去讨水喝的时候,完全看得出来,这家人没有前面那家好说话。
“娘,这家人有些太凶了,老七要是去他们家,肯定会被欺负。”一出来,朱大就摇了头。
“但是,他们家似乎比前面那家过得好。”朱三回忆着院子里的细节,比如他们家的院子打扫得很干净,虽然只是一些普通的花草,但看得出来,当它们盛开时,院子里一定很美。
同样的,岑先生膝下也有三个孩子,他们却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显得十分懂礼。
即使见到生人,也不胆怯,问了好后,还会跟在他们奶奶身后,好奇地打量他们。
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这家人穿的全是新衣服,但在他的印象中,根本不像他打听到的消息——岑先生因为有些脾气古怪,所以他收的学生有点少。
按理说,既然大家更愿意去前面那位先生那里读书,那么苏家的条件是不是应该比岑家更好呢?
朱大听三弟这么一分析,也犯起了嘀咕:“那就怪了,他这边学生还少一点,怎么过得还好一点?难怪学生太多了,很难管?”
“应该不是,大哥,你忘记了,当时我们进院子时,苏家的女主人正跟苏先生吵架,骂苏先生不收学生的钱,又拿家里的东西贴补别人。”
朱大糊涂了:“那是因为苏先生是个好人啊,好人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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