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粤微笑:“我老公平时可是三杯倒的酒量,今天算超常发挥了。不错,没给我丢脸。”
从餐厅回克里斯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回廊,林粤抬头望天,枝枝蔓蔓的花架遮住了月亮泰半的脸,稀薄的月光仿佛海上升起的迷雾,笼住叶慎安那张醉意蒙眬的脸。她抿唇,果断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叶慎安毫无防备,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一双眼迷茫地看着她:“怎么了?”
“来吧。”
“嗯?”
“表演太极拳啊。”
“……”
他觉得自己能答应跟林粤结婚,一定是因为撞了邪。
入夜后的酒庄极安静,林粤打开房门,径自走进去。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身后响起叶慎安的声音。
林粤一回身,就看见半倚着门框的叶慎安。酒庄的走廊是开放式的,他周身浸没在月的光晕中,像希腊神话中fēng_liú不羁的神祇。她眼中缓缓凝起一层薄冰:“你先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门关上,林粤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跟前,翻出化妆包,开始卸妆。
十分钟后,围着浴巾的叶慎安走了出来。她看了他一眼,错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叶慎安竟然还没睡,正独自坐在露台吹风。
“不是喝醉了吗?”
“不是要我表演太极拳吗?”
林粤愣了愣,失笑:“看来是生气了?”
叶慎安没回答。
林粤抱着一双手,望向黑漆漆的远方,是嘉许的语气:“不错啊,起码忍到了现在。”
叶慎安蓦地起身,朝她逼近。他眼中明明盛着一汪怒海,犹如狂风卷浪,然而扑到岸上,却只剩零星的水花,声音里竟还带笑:“差不多得了呗。”
林粤挑起下巴,歪头笑看着他,一只手指肆无忌惮地滑过他裸露的胸口:“这不是如你所愿,提前回来了吗?”
“林粤。”
“叶慎安。”
“睡不睡觉?”
“睡啊。”
林粤伸了个懒腰,信步走向属于自己的那一边。
忽然间,她感觉睡袍的腰带一松,一双手自身后将她的腰紧紧勒住。她缓缓吸了口气,没回头:“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可能不会太配合。”
“刚好,我今天心情也不太好,可能不会太温柔。”
“是吗?”她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扬眉,嚣张地笑了,“那不如我们来试试——谁才是更不开心的那个。”
天刚蒙蒙亮,叶慎安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朝楼下宽阔的草坪走去。还不到酒庄的营业时间,四下空荡荡,只偶有几声鸟的啼叫。他随便找了一块背阴的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忽然,一个冷淡的声音蹿进他的耳朵:“慎安。”
叶慎安慢条斯理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少颐?真早。”
“你比我早。”
“哈,我这是一夜没睡。”
“你昨晚不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叶慎安顿了顿,朝他使了个眼色:“关键时刻,男人得会演戏。”
程少颐的嘲讽之情溢于言表:“有人信了?”
“起码,酒酒信了。”
叶慎安说着坐起身,自顾自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终归是避免不了,和这个人谈及酒酒。
“还喜欢酒酒?”耳畔是程少颐尖锐的声音。
天底下大概没有比刺激程少颐更令人快乐的事,叶慎安故意耸耸肩:“嗯。”
程少颐果然怒了:“明明是结了婚的人。”
叶慎安抱起一双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他的怒态,感觉颇满意:“被你这么说,我可是一点也不会觉得惭愧。反正,你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吧。”
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但程少颐却突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竟然主动换了话题:“什么时候走?你应该明白,酒酒不太想见到你。”
叶慎安不语,他明白,这才是他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我当然知道。”
“到底什么时候?”
“那得看我老婆的意思。”
“叶慎安!”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昨晚我已经和她谈过了,我们一会儿就会离开。放心,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令你最爱的酒酒不开心,哪怕是我也不行。”玩笑就到这里,叶慎安说罢扬扬手,转身欲走。
“慎安。”程少颐又叫住了他。
而他并未回头:“什么?”
“当初你……为什么不争一争?”
叶慎安终于驻足,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许久,风中飘来他淡淡的声音:“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因为,我不够爱她吧。”
程少颐很快被叶慎安甩在身后。
太阳已完全升起来,耀眼的光线落到他眼中,叶慎安微眯起眼,望了一眼远处的葡萄园,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他忽然掉头,往那个方向走去。
马上就到丰收的季节了,和垂在枝头的果实看上去同样诱人的,还有架旁开得浓艳的玫瑰。说也奇怪,葡萄与玫瑰明明是两种完全无关的事物,但放在一起,却意外和谐,丝毫不显俗气。
他点了一支烟……酒酒过去,好像很喜欢玫瑰。
但叶慎安从没送过她玫瑰,不仅玫瑰,连一样像样的礼物都没有,光顾着带她四处闯祸了。
那时他“废柴”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他也甘于如旁人口中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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