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初上的礼顿豪宅,路灯依山设立,蜿蜒而上。陆一舟的车自山道上飞速奔驰,人也因为急躁扯开领带,虽然已经想到老太太会找蒋眠,却没想到这么快,陆一舟恨不得此时飞到大宅前将蒋眠拉出来他才放心。
陆一舟的车停下,火都未熄,直奔大宅而去。
陆家的大宅对蒋眠这样的外人来说,是豪宅,但对从小生活在这里的陆一舟来说,这更像是一张吞人的巨口,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所以每次回来这里,陆一舟都未曾有过家的感觉,他独住的地方也没有,倒是在蒋眠狭小的屋子里,他反而觉得舒服。
陆一舟进宅,吴妈正穿过正厅为老太太和蒋眠送茶,见陆一舟来,吴妈冲着他点了点头,对内屋的老太太道:“老夫人,陆先生回来了。”
“来了就要他进来,难不成还要人请。”
“您带了我的人来,倒先挑起我的不是了。”
陆一舟人未到声先至,让一下午都局促的蒋眠突然心安下来。而随着声音看去,蒋眠就见进门的陆一舟是笑着的,那种笑容生疏僵硬,假得十分自然。
陆一舟进屋,蒋眠正陪老太太看戏,陆家老太太虽然在生意场上处处先人一步,但平日在宅子里还是守旧的,插花、念佛、看戏。而此时蒋眠陪着老太太看的正是梅派的《宇宙锋》。
蒋眠自是看不懂其中的深意,老太太也不多说,偶尔问她些家中事。
起码这一日,老太太已知她父母双亡,知道她情路坎坷,只是入狱过的事情,蒋眠总要说,想借此撇清和陆一舟之间的关系,老太太却不给她丝毫机会。
吴妈停下戏,老太太看向陆一舟:“罢了罢了,你为何来,我还不知道。”
“您既明白,人我带走了。”
陆一舟上前就要拉起蒋眠,蒋眠随他刚要站起来,陆家老太太便开了口:“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越过长辈做事?真是越大越不懂规矩。蒋小姐是我的客人,你凭什么带走?”
老太太语调虽不温不火,心中却已明白蒋眠在陆一舟心里的位置。
和陆老太太在一起,蒋眠没学会别的,但是这一日,心里却有个规矩二字,所以这时候陆一舟要带她走她反而觉得这样对长辈无礼,下意识地拉了他一下,陆一舟见她有顾忌,便也没强求。
“规矩都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像我们这样本来就不用守规矩的,何必守它?”
“强词夺理。蒋小姐,他这样的人,你到底看中他哪里?”
陆家老太太这些年都是深藏不漏,话能说三分绝不说五分,但此时却直白地问起两人的关系。蒋眠一怔,陆一舟才要开口为她挡枪,老太太就道:“算了,横竖也是你们的事情。我乏了,你们玩你们的吧,不过人是我的客人,待中秋之后,你再接走。”
老太太话已至此,陆一舟也不敢强求,起身送老太太,蒋眠也跟着送到楼梯口,两人目送吴妈搀扶着老太太上楼。
楼下只剩他们两人,陆一舟和蒋眠大眼对小眼地看着彼此。
最后还是陆一舟先开腔:“你就这么来了这儿?”
蒋眠低头看看自己平日在家穿的衣服:“我醒了人就在床边上了,别说找衣服了,脸都是匆匆洗了一把,不过我下午就给你发信息,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没回答她的话,上下打量蒋眠的陆一舟道:“你下午也是这么与老太太说的话?”
“我小心翼翼还来不及,哪里敢这么开口。”
“看来也是拿软柿子捏。”
“谁是软柿子?”
陆一舟玩味一笑:“还能有谁。”
“你如果是软柿子,我是什么,我怕是连棉花都不如。”
听她的气话,陆一舟哈哈笑了起来,总担心有人听到,蒋眠着急:“别笑了。”
陆一舟:“怎么,怕了?”
被陆一舟说中,蒋眠道:“没有。”
陆一舟:“老太太虽然严厉了一些,但是不是什么坏人,你既然来了,就住到中秋后,衣服我明日让人送来一些。”
蒋眠:“我能不能不住?”
蒋眠话音刚落下,送老太太上楼的吴妈下楼:“蒋小姐跟老太太有缘,老太太刚还说蒋小姐像年轻时的她,直说人坦率呢,蒋小姐就当陪陪老人家。”
蒋眠微微一笑,抬眼去看陆一舟,陆一舟一脸这是你自找的表情。
那日还要再说什么,陆一舟被老太太叫去,蒋眠等他到夜里也没等到,隔天听说他有事儿出门了,会赶在中秋前回来。竟然没人管,蒋眠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只是她不知道,走的时候,陆一舟已经安排好一切,若不然,只要蒋眠在大宅的消息放出去,怕是还没等到他回来,这人或许就不见了。这也是陆一舟迟迟不愿将蒋眠带到人前的原因,因为比起要蒋眠做箭靶,倒不如让他自己来。
陆家虽人丁单薄,但是极为讲究中秋这种合家团圆的日子。
中秋前一天的下午,吴妈要出门为老太太取新做的衣服,老太太要她带蒋眠同去,加急做一身。没办法推辞长辈的好意,蒋眠便跟着吴妈去了。让蒋眠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意外出门,竟能让她和故人再见。
旺角的一家旗袍店,吴妈把她交给老板,便去干货店取东西,蒋眠随意选了一件就坐在大厅等她。虽然是闹市的旺铺,但是因为做衣的成本太高,整个下午店里都没什么人。
等到快午后,才有人进来,以为是吴妈的蒋眠抬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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