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店内,老师傅听的还是评弹,吴侬软语似穿过时光回到多年前的上海,蒋眠不知道那时的光阴场景是否和书中写的一样,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尽是人间未了的情事。但今日茫茫人海中再见温荨,她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孩子依旧很别扭,不想试新衣,温荨见了蒋眠,也懒得再管,把孩子交给带来的用人,自己坐在沙发上和蒋眠道:“蒋眠,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在沙发旁转悠的小男孩长得十分好看,眉眼是温荨的精致,气质却不知承袭了谁的狷狂。
“我也没想到,温荨,这是你的孩子?”
看着身边的小鬼,温荨道:“离开九江之后,我就嫁给方绍了。”
蒋眠道:“那江河呢?”
放下茶杯,已经褪去少年时桀骜之气的温荨道:“蒋眠,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儿,我喜欢江河,可他救不了我。别说我了,你怎么在香港,来工作还是学习,有住处吗?”
温荨是知道蒋眠身上发生的那件事儿的,可是她没说,蒋眠也不知道怎么跟温荨说跟陆一舟的关系,只道:“来办事儿,应该快回去了。”
“办什么事儿?”
蒋眠不知道可以,但是进了方家这么多年的温荨明白,能来这里办事儿的人,非富即贵,那不是蒋眠可以触碰的层面,蒋眠算是她人生中不多的好姑娘,她不想蒋眠涉险。
“一点私事。”
“和谁家有关?”
“谁家?”
“蒋眠,你知不知道,这里只为几家做衣服,外面的要排一年都不一定有位置,而这里面任何一家,都不是你能面对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跟谁来的?”
蒋眠是真的不知道陆家在香港是什么段位的人家,此时此刻,她更不知道怎么跟温荨说她和陆一舟的关系。
温荨似也看出了蒋眠的为难,便没再强求,只道:“蒋眠,你不想说,我不强求,但是你要明白,能把你带来的这里的人,不一定爱你。”
“我明白。”
“你不明白,这只是一时的好。”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香港,一排排双层巴士颜色炫目,就如同她未经世事的少年时。那时候她能选,能反抗,能做任何事,可现在,她累了,就想静静地蹲在一个角落里,当谁也看不到她。而她和陆一舟,就像偶遇的路人,陆一舟蹲在墙角躲雨,打开的伞正好遮到她而已,她只求这把伞在雨停的那一刻收回就好。因为那样,他们之间才是平等的,不会有谁欠谁更多。
“我真的明白,温荨,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太寂寞的时候,他恰好出现了,所以就走到一起了。没准有一天,彼此遇见觉得更温暖、更新鲜的的人,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你甘心吗?他会遇见更好的,可你呢?”
“人嘛,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到哪里,活好现在就算了。”
快六年时间没见,听蒋眠如此说的温荨只觉得心疼,她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才会变得如此淡然?
“温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那么多事儿都过来了,我真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等温荨再说,方峙换衣出来。不过几岁的孩子,一身中式袍子,已有了大人的气度。
回头看一眼温荨,方峙道:“我可不可以不这么穿?”
“那你得去跟方绍谈。”
方峙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吧。”
见他这样无奈,蒋眠扑哧就笑了,方峙因此看向她,在小孩子眼中看出不满,蒋眠道:“抱歉。”
方峙颇为无奈地道:“算了,我也知道很难看。”
那天给他换好衣服,方家人来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温荨不得已离开,走前不仅给蒋眠留了电话,还不死心地追问了那人是谁。
本来和陆一舟的关系就不清不楚,蒋眠便道:“那家姓陆。”
听到姓陆,温荨一愣,方家和陆家的关系历来不错,她所知道的陆家男人要么是从一而终的君子,要么都是情史复杂的浪子,至于掌家的陆一舟完全就是怪物。
想了想,温荨在上车前猜道:“是陆行流?”
“陆行流是谁?”
“不是他最好,蒋眠我中秋事忙,过完中秋联系你。”
目送一大一小离开,蒋眠又回了店里,等到将傍晚的时候,都不见吴妈来。店里的裁缝很客气,本该早早就下班了,但他一直陪着蒋眠等。那一下午,她知道人家的老店已经开了一百年,裁缝师傅还给影星胡蝶做过衣服。给陆家做衣,也已经几十年,虽没有点破,但裁缝话里话外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
最终蒋眠等来的也不是吴妈,而是陆一舟。
吴妈本来是要来接蒋眠的,但是观塘那边的事情耽搁了,便联系了陆一舟。
那时候的陆一舟正在处理陈家的事情,陆一舟对陈家这一战,完全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原本他有更简洁利落的方式可以解决,但是因为这里面有李好的一条命,他下手的时候自然残忍很多。
后来,常来陆家与陆家老太太一起礼佛的高僧,见陆一舟第一面时就说:“一看这双眼睛,就是杀过人的。”
那年,他不过二十岁,外人眼里的长房幼子,弱冠少年,却在一夜之间翻盘,不仅将陆家旁支一网打尽,更断了他们东山再起的一切机会。
就是这样一个冷傲自持的人,却在陈家折戟,所以,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可如今对陆一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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